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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書生大約是被他撞了一下,不滿地回頭看了周楠一眼,喝道:“這爲朋友爭什麼爭,又不是擠到最前面去就能被錄取,最後不也得靠學問文章?不守禮,行止粗魯,非君子所爲。”
周楠微微一笑:“抱歉,我也是心急,君子當仁不讓,敢爲天下先,凡事還是要爭上一爭的。沒錯,錄取誰不錄取誰,最後還得靠文章和才學說話。我看今天來的同道中都有秀才功名在身,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也不敢說自己的就是天下第一。再說,聘請私塾先生這事可沒有一定的標準,很多時候要看入不入主人家的眼緣。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主家一個一個考來到最後怕也是煩了,怕就怕排在前面的人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被主人家看上了,當即就決定招他爲先生,其他人豈不是白等一場。我想,朋友大約也是有這個心思。哎,那可是一年五十兩的束脩,在梅家坐館兩年,就可以回家買房買地,如何能夠錯過?”
這話算是說進那書生的心坎裏去,也嘆息一聲,道:“誰說不是呢,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自然要奮勇爭先,朋友言之有理。你我今日一見如故,敢爲高姓大名?”
周楠自然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反問:“聽朋友的口音好象是府城裏的人,怎麼跑我安東縣來了?”
那書生嘆息道:“小生正是府城人氏,讀了二十多年書,至今還沒有中舉,家中已經被我讀得精光窮盡,只能抹了臉不要,來這裏坐館教書。再下年屆二十,家中無田無地,也沒有良家女子看得上,爲能給我家留下血脈,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愧對先人。”
“原來是府城生員。”周楠突然開起他的玩笑來:“上次這梅家二小姐以文招親一事想必你也聽說過吧?”見他點頭,周楠道:“那時候朋友怎麼不來碰碰運氣,聽人說梅二小姐生得國色天香,又有一大筆嫁妝。若朋友真有才,豈不是人財兩得,少奮鬥三十年。”
“我卻是有節操的。”那書生搖頭:“大丈夫,豈能依靠婦人作爲進身之階?再說,就算妻家有嫁妝,也不是你的。還是這五十兩束脩拿到手上,隨意使用起來快活。至於美人兒,怎比得上銀子。有錢,什麼美人得不到?”
古代雖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丈夫是一家中絕對的權威。可這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在大戶人家行不通。試想,一個富人家的小姐嫁給一個窮小子,雖說有大筆嫁妝。可丈夫對於那筆嫁妝卻沒有支配權,所花的每一文錢都要看老婆的臉色。
就算將來妻子死了,如果沒有兒子,這些從孃家帶來的財產也得還回去。
窮男富女配,在資本主義萌芽撕開家庭溫情脈脈面紗的明朝中後期,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