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Spring的目光停留在暖溪年輕氣盛的面孔上,笑容裏有類似欣慰的味道,“它叫小丟。不怕被丟棄。也不怕弄丟自己。它有它的世界,如同我們。”而後微微停頓,“叫我Spring吧……”
有高亢嘹亮的聲線,也有英倫搖滾,城市樂隊,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心底絕望的希望。那些抱着樂器或者話筒彎着腰用盡力氣的身影,他們對生活沒有期待,所以沒有失望,因而始終絕望。就像塔羅牌裏的那張塔,毀滅就是重生,絕望也就是希望。於是這樣的時刻,音樂得以成爲一種宗教。你可以跟着哭喊,也可以靜靜坐在角落聆聽。
在最後一個音符消失的時候,暖溪看到Spring有些病態鬆弛的面龐如潮般的淚水默默地流出兩行清晰的軌跡。她的面目在暖溪的眼中有些模糊了。她握着紙巾,卻遲疑着最終沒有去遞給她。
她們坐在全球開遍了連鎖的星巴克裏喝同樣口味的焦糖瑪奇朵。
蘇暖溪,二十歲復旦大學哲學系畢業,兩年頻繁更迭工作與男友,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想要,或者,比身邊的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讀書讀煩了,覺得學來的也都是無用,我對老師說我比你的思想更接近天堂。誰稀罕。書本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就可以把世界捏成什麼樣放在你的面前,你接受就好。我討厭哲學的重複,我只能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世界。混着再說唄,等混個幾年想讀書了再說。”
Spring小口喝着咖啡,嘴角飄浮淡淡的微笑,“我已經三十六歲,依然讀書,沒有固定工作,也不想過分工作。截然相反是不是……”
Spring的過去,蘇暖溪的現在。
Spring近乎瘋狂的苦行僧般的求學經歷讓暖溪捧着咖啡杯目瞪口呆,她想,這個女人經過生活,而後知道自己要什麼,真好。
“你沒有男人和孩子麼?或者曾經有過?”暖溪的眼睛上金棕色眼影有些微微的頹敗。
“身邊的男人如同我們尋找的最終的身份,在年輕的時候頻繁地被找到被證明再被丟棄。後來上帝終於在我還依然很年輕的時候送給了我一個男人,有過一段持續數年的戀情,一個未成形的孩子,四次拒籤留下一個沒有圓滿的出國夢。那是一段非常混亂的生活,而我似乎也已經明白俗世生活的飽滿,於是迴歸了本來的我……”一段可能是十數年歲月的潮漲潮退,被這個有些虛弱的女人說得波瀾不驚,在還應當繼續講述的時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