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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隨着郭圖到了父親住處,到了內房卻見此時父親仰躺與榻上,面色蒼白,眼窩深陷,一時之間竟是清減了許多。往日神采飛揚儀表堂堂的袁紹此時卻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數年,那日他在廉山被劉毅戲志才設計火攻已是氣急吐血,後黎陽會戰的失利更是有如晴天霹靂!如今被劉毅大軍圍困在這渤海城中,已經再無反轉之望,這病情越發重了起來,在病榻之上又是輾轉反側,自此便再無好轉。
看見父親這幅模樣,再想想自己兵敗被俘的遭遇,袁尚也不由心中苦楚,經不住悲從中來,當即兩眼含淚,雙膝跪地,又再膝行數步來到父親病榻之前輕聲出言呼喚猶在昏睡之中的袁紹。
“你,你是尚兒,你怎麼來了,甚好、甚好。”袁紹這幾日病情沉重又是心情低落,一日間昏睡的時候倒有七八個時辰,平常僕人丫鬟的只在進食診病之時方纔敢將他喚醒,如今卻是父子連心,聽得愛子幾聲輕喚便睜開眼來。側頭一瞧,果然是幼子跪在面前,這一下無神的雙眼之中露出喜色,也不知哪兒來的精神竟是翻身坐起抓住愛子之手言道,袁尚兵敗被俘的消息他早就得知,可如今也不願計較了。
“父親,快快躺好,要善保身體纔是。”袁尚見父親起的急了,氣息開始不允起來急忙起身相扶,又用軟枕給他墊在背後,此時的父親兩眼之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有的只是見到愛子的喜悅,此時倒是真情流露,念及往日種種再想如今,袁尚一時更是感慨萬千。
“尚兒,可是那劉郎生放你前來?想必他因不會單爲此事吧。”袁紹對這幼子一直極爲喜愛,袁尚的被俘也是他病情沉重的原因之一,不過他心中倒是相信只要袁尚不是死在亂軍之中,以劉毅的氣度定不會過多爲難與他,如今見愛子前來,劉郎生必有所言。
“父親,那劉毅並非爲難孩兒,此次也是他帶孩兒前來渤海,這裏乃是他的手書,讓我親手交到父親手上。”袁尚出言之後自懷中取出一方白絹交到袁紹手上,正是離開軍營時劉毅所交之物。
本初兄鈞鑒:聞兄病體沉重,弟心有感慨,當日若能前來北平,又何有今日,不過以兄之心斷不會爲此,弟亦早知與兄之間必有一戰!如今戰局不用弟贅敘,兄之心中當如明鏡。冀州之局已是難以反轉。縱然爲敵,兄與弟心中亦是一時豪傑,成敗之數有時而已,不過事已至此,惟望本初可體恤冀州軍民,不要再爲無謂之舉,即或兄還要堅持,亦不過徒費時日而已,朗生爲人向不虛言,本初不死,吾心難安,兄之家人如今已是罪身,弟惟可保其性命宗族,望我兄三思。
袁紹接過白絹展開一看,那字跡並無架構,卻是極爲有力,當是劉郎生手筆,信中不乏勸降之意,可劉毅的自信卻是顯露無疑,降不降在他眼中不過是時間問題,這看在袁紹眼中頗爲不忿,可以眼下形勢卻又不得不承認劉毅所言乃是事實。況且劉毅心中雖然語意堅強卻無居高臨下,傲氣凌人之情,字裏行間透着一股屬於劉郎生的真誠,他沒有再和袁紹去扯什麼天子之命,直言不諱的言及二人之間只是成敗之論而無其他,更是明言他定不會放過袁紹性命,一切皆是實言。
“哈哈哈,西園相識如今已有十載,這劉毅還是如此性情成敗之數有時而已,說的倒是不假,可我袁本初豈會向你搖尾乞憐?大事若不能成,生死又有何意,朗生,你卻將袁某看得小了。”袁紹看畢信後卻是長聲而笑,其中既有酸楚亦有欣慰,卻是不知爲何!
袁尚聽得父親竟然發笑,心中頗爲驚異,可觀其神色一切正常,並無不對,這才略略心安,這封信他倒是未敢先拆,如此困境之下,往日的爭雄鬥狠早已煙消雲散,此時父子之間卻是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