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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全是落子湯酸苦的滋味, 鼻子裏聞到的,是另一種複雜的氣味,有馬匹身上暖洋洋熱烘烘的氣息, 青草涼颼颼帶着清新的氣息, 還有青年男子的汗味兒,長途跋涉, 或是舞刀弄槍了很久, 身上就會有這種汗味兒,並不好聞,小時候她聞到了,會皺着鼻子捂着嘴,咯咯笑着躲到一邊, 不許哥哥再靠近。
可眼下, 她被哥哥緊緊抱在懷裏, 那味兒鋪天蓋地圍住她, 那麼親切那麼熟悉,姜知意本能地抓住姜雲滄的手臂, 低聲道:“哥, 你好臭。”
姜雲滄眼睛熱起來,想要把她抱得再緊些, 又怕抱得太緊傷到她,喑啞着聲音:“意意別怕,哥哥回來了。”
“我知道。”姜知意歪着頭,鼻子蹭着衣服,擋住呼吸, “哥, 你多少天沒洗澡了?”
“想不起來。”姜雲滄低着頭, 想笑她在這時候盡顧着問這些沒要緊的事,可笑容剛浮上眼底,立刻又消失了。
他看見了她的憔悴,她聲音那麼弱,她眼中有抹不去的憂傷,她在他懷裏那麼輕,像片羽毛,幾乎沒有一點分量。
姜雲滄心中生出澎湃的恨意。他那樣焦急,他瘋了一樣往回趕,整整三天四夜,他幾乎不喫不睡,不停地換馬趕路,隨侍的親兵都熬倒了幾個,唯有他憑着一股子狠勁兒從頭到尾不曾歇,他這麼拼命,可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天知道他在門外聽那些下人們說她被逼着喝落子湯的時候有多恨,天知道他闖進門來,看見她摔碎了空碗時,有多心疼。他的意意,他捧在手心裏都怕委屈了的意意,居然被人這麼欺辱。
姜雲滄挪了挪肩膀,讓姜知意靠得更舒服些,抬頭時,滿臉溫存一轉而成狠戾:“沉浮。”
分明只有兩個字,分明聲音不高,卻讓人聽出了沙場上屍山血海衝出來的殺意,沉浮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