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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舉嗎?”吳衍的問題,如天外一劍,讓韓岡猛然心驚。吳衍並非蠢人,在秦州任職也有兩年。對陳舉的瞭解,比韓岡還要清楚。之所以將韓岡三人帶回州衙,而不是移交成紀縣,也正是爲了防着陳舉。
吳衍不是不想對付陳舉,但若是因此惹來一身騷,卻又不值當了。陳舉不是小人物,他的垂死掙扎,足以咬進一名從八品京官的骨頭裏。
雖然欣賞韓岡,但吳衍不會去冒險!
做官一任三年,但吏職可是能做一輩子。陳舉從他祖父輩起就是在成紀縣衙裏做事,那時真宗纔剛剛即位沒多久。如今幾十年過去,陳舉本人都已經做了三十年的吏員,升到縣級吏職中等級最高的押司,而且還有幾個散官職,有個名目喚作銀酒監武——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監察御史、武騎尉【注1】。
雖然這幾個名號都是給吏員的虛銜,審官院查無其人,官告院亦不錄其名,僅是唐末五代時官制敗壞後濫封官爵的產物,但能得到這等散官的,一個州近千胥吏中也沒有幾人。
同時此時還有個說法,叫官無封建,而吏有封建。如陳舉這樣祖孫幾代在一間衙門裏做事,所在多有,但官員任職不過是走馬觀花,往往一任未滿便調往他任——有的時候,知州知縣的位置上,一年能換個五六個官員——交椅還未坐熱,就要趕着換崗,這樣如何是下面這些人精的對手?
官員被胥吏瞞騙,弄到丟官去職的例子太多了,好一點,也是灰頭土臉,就連包拯包孝肅,也照樣被開封府的胥吏誆騙過。能壓着胥吏好好做人的,泰半皆爲名臣,他們整治胥吏的事蹟,都能在正史傳記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天下胥吏皆可殺,這句話裏含着多少官員的斑斑血淚!
看在橫渠先生的面上,助韓岡一臂之力可以,但吳衍絕對不會赤膊上陣,拿自己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