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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儀式依舊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幾個被調入京中的朝官出來謝恩,幾個須告老的官員出來陛辭。沒有任何意外和驚喜,朝會就這麼結束。百官自高至低卷班而出,到了文德門外,各自返回公廳,只有兩府宰執,主管財計的三司使,以及內製翰林學士和外製中書舍人中,帶了知制誥頭銜的兩制官留了下來,向皇城後部的崇政殿走去。
朔望大朝會,僅是禮儀性質的朝會,四五百人聚於外朝文德殿中,又能討論起什麼政事?真正處理國家政務的地方,是平日裏只有宰執和一些重要朝臣參加,舉行常起居的內朝垂拱殿,以及朝會結束後,天子“閱事之所”的崇政殿。
今日是朔望大朝參的日子,故而沒有常起居,結束了朝會,趙頊直接到崇政殿處理政務。有兩府與會,將需要天子批准的朝事一一上報。而其中,最爲趙頊關心的便是西北的戰局。以綏德爲核心的橫山攻勢,以秦鳳爲後盾的河湟闢土,關係到日後伐夏的得失成敗,絕不容有失。
位於鄜延路的綏德城戰事已經平息,党項人曾經想利用幾座廢棄的舊寨換回綏德的計謀也宣告失敗,橫山地區的戰局如今正向大宋一方傾斜,只要綏德城能穩守,日後便可步步爲營,併吞整個橫山地區。橫山一失,西夏東南屏障頓毀,連重要的募兵地也將失去,自此瀚海天險便會爲西夏和大宋所共有,就像失去了淮河流域、長江天險便不足爲憑的南方偏安政權一樣岌岌可危。
在西夏秉政的梁太后及其擔任宰相的兄長梁乙埋,對此看得也很清楚。便學着大宋的做法,在綏德城北開始修築寨堡,而且一修便是八座!妄圖用一個寨堡羣,來抵消宋軍在綏德地區逐漸把握在手的戰略優勢。
趙頊對此很是憂心,不但加緊向鄜延路運兵運糧,甚至將如今國中僅有的幾名能征慣戰的宿將中的一人——郭逵,調到了鄜延路,任延州【今延安】知州兼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全面主持綏德城事務。郭逵曾任同籤書樞密院事,近幾十年來,除了狄青曾任了一次樞密使外,這已是武將能達到的最高位置,也算是有過擔任執政的資歷。將郭逵調職鄜延,趙頊對綏德城的重視由此可見。
趙頊關注着陝西局勢,他不問樞密使文彥博和呂公弼;不問宰相曾公亮和陳昇之,而是直接向王安石詢問:“王卿,鄜延路和綏德城處可有新的奏報?”
王安石出班回道:“郭逵宿將,其人在一日,鄜延安一日,陛下並不必太過憂心。”
趙頊豈能不憂心,鄜延路走馬承受傳回來的密報讓他憂思難解。走馬承受是天子外派的耳目,大多數都是由宦官出任,也有的是從天子身邊的班直挑選,他們密報的可信度,在趙頊看來要高於地方官們的奏摺:“但郭逵與種諤不和。種諤如今剛剛自隨州起復,郭逵便對人說其是狂生,徒以家世用之,必誤大事。將帥不和,如何用兵?”
“郭逵年已老,行事求穩。種諤正當年,鋒銳正盛。兩人行事參差,自難相和,郭逵不喜種諤,乃人之常情。陛下不需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