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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流內銓和王安石府,以及考慮秦州之事外,一天剩下的時間,韓岡都是去張戩和程顥的府邸拜訪。當然不是閒談,而是求學。由於探明瞭張戩和程顥的政治傾向,韓岡便很小心地不去打聽如今朝堂政局方面的消息,只是對經義上的疑難問題詳加詢問。
而程顥和張戩,尤其是程顥,對韓岡的好學很是喜歡,不厭其煩地向他解說釋疑——監察御史的工作並不繁忙,尤其是現在新法近乎停頓的時候。張戩和程顥都多了許多時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程顥在這方面,做得十足十。他熱心地教導,讓韓岡心中都不免有些愧疚。
韓岡對儒家經義的求學,從本心上可以算得上功利。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早已成型,根深蒂固,極難動搖。他對儒家經典的學習,只是想將後世的學術理論融合進來。連韓岡自己都沒發覺,由於自負於千年時光的差距,即便在求學中,他也免不了帶着居高臨下的態度看待此時的儒家學者。
但韓岡通過與程顥的來往,發現他學術宗師的地位並不是靠後世吹捧得來。程顥對一些新觀點的理解很快,也沒有死板守舊的頑固。韓岡的一些新奇觀點,尤其是從算學的角度去解釋格物致知的道理,程顥也覺得這樣的想法很有意思,並細加追詢。
當然,韓岡和程顥對於氣在理先還是理在氣先的問題,還是有着不同意見——這是門派之別。無論如何,韓岡都很難從唯物主義者轉化爲唯心主義。對於此,程顥都不禁搖頭嘆着韓岡在天地本源上的看法比張載還要偏激。
又是一天過去,韓岡從程顥家喫了晚飯回來。今天聽了一天的春秋穀梁,被塞了一腦子的“爲尊者諱,敵不諱敗,爲親者諱,敗不諱敵”,到現在還在暈着。剛進門,驛丞迎來上來,遞上來一封信,“韓官人,傍晚的時候流內銓遣人送來這封信,並說通知官人你後日銓選,讓你切記,不要忘了。”
“銓試?”韓岡謝過了驛丞,疑惑着打開信封,打開一看,果然是蓋了流內銓印章的公文,通知他兩天後去參加銓選考試。
“見鬼了,差遣不是定了嗎,怎麼還要考?”韓岡一肚子的納悶,有官身無差遣的選人要參加銓選,但他的職司已經掛在了秦鳳經略司中,還是天子親下特旨,怎麼又來了?而且上午他就在流內銓衙門中,怎麼沒人跟他提上一句?現在還派人送了信到驛館,這是進士纔有的排場啊。
韓岡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只是既然流內銓有了這樣的命令,他一個還未得官的從九品選人,卻沒有拒絕和申辯的餘地。王安石現在不見外客,更找不到他出頭,如今即便不願,也得去流內銓走一遭。
路明放棄了科舉,現在不知在盤算些什麼,這些天每天都是早早地便跑出去,入夜後方纔回來。而劉仲武去了三班院也還沒回來。韓岡坐在驛館外廳中,又叫了一份飯菜,方纔在程顥家做客,他沒好意思多喫,只能回到驛館再補一頓——這幾天也都是如此,反倒是李小六,一直跟着韓岡在外跑的他,都是在張戩和程顥家的廚房喫飯,反倒能喫得肚兒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