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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抖擻精神,等着天子的傳喚。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天子的傳詔並沒有立刻出來。又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樣子,纔有一名小黃門走了出來,將張守約和王厚叫進了崇政殿中。
王厚還是第一次覲見天子,連宮城也是第一次進來。關於崇政殿的一點常識,還是從王韶那裏聽來。
當舉步跨入大宋帝國的中心地帶,從亮處走進暗裏,周圍的光線隨之一暗,王厚的心中便是一陣發虛。他跟着張守約亦步亦趨,唯恐哪裏的禮節出了錯,被站在內殿外的閣門使說成君前失儀。
在王厚入京前,韓岡還跟他開玩笑地說過。當見了天子後,不知他是戰戰兢兢,汗不得出,還是戰戰惶惶,汗出如漿。當時王厚撇着嘴,拍着胸脯說自己當是氣定神閒,能閒庭信步。但現在,王厚連自己到底是出汗還是沒出汗都弄不清了,鼻子裏嗅到的薰香讓他的腦袋更是發暈,耳朵裏嗡嗡直響,使他根本聽不明白天子駕前的宦官究竟在說什麼,只知道當跟着張守約行動,學着他的動作,這樣纔不會出問題。
而就在這一段度日如年的時間,王厚心裏卻莫名其妙地蹦出了與韓岡的對話。他這時候才舉手認輸,在天子面前氣定神閒的本事,果然不是沒經驗的人能擁有的。
張守約則是很淡定。他年輕時曾經鎮守過廣南西路,擔任走馬承受一職。當其時,狄青狄武襄剛剛平定了儂智高之亂,當地民心未定,亂軍時有出沒。當時的仁宗皇帝對廣西局勢甚爲憂心,故而張守約便能兩年四詣闕,每次入覲,都會被天子留下來說話,問着廣西的現狀,同時徵求他對處理南方邊事的意見。
而英宗,還有現在的年輕官家,張守約也都是見過的,心中更沒什麼負擔和壓力。進殿後,就按着禮節一板一眼地向天子行禮,經驗豐富的老將給身後的年輕人,做出了最好的榜樣。
跟着張守約三跪九叩,王厚就算站起後,也是深深地低垂着頭,做足了恭謹的態度。對於崇政殿內部佈置他不敢多看,不遠處天子的御案他不敢多看,而天子本身,王厚當然更是不敢貿然看上一眼。只是他一拜一起之間,眼角的餘光卻瞥到擋在連通後殿的通道前的一扇屏風。
那扇屏風上沒有花樣,沒有紋飾,底色只是普通的下過重礬的白絹。但屏風面上,卻密密的寫了不少字。白紙黑字,醒目無比,而且都是三字一段,兩字一隔——皆是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