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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彥博冷哼着:“流民要來,就儘管讓他們來,來個三萬五萬也沒關係。我這邊開倉放糧,都會救下,支撐到明年元月一點問題都沒有。”
“元月過後呢?”文及甫狐疑地問着。
“今年冬天下雪倒也就罷了,若是不下雪,明年有的王介甫好看!”文彥博抬眼看了一眼兒子,“流民的事,你就不用多想了。多盯着對面的韓岡,學學他怎麼做事的。”
“韓岡?!”文及甫一想起自己當時在何雙垣墓前,被千萬人的呼聲給驚得失魂落魄,便是惱羞成怒,“韓岡有什麼本事,扇搖暴民,於亂中定案!沒治他的罪就夠便宜他了!”
“暴民?天子都說了是忠孝之民,你還敢說是暴民?!你以爲韓岡那般審很簡單嗎?僅僅是哭一場就做分辨而已?!”文彥博看着兒子的眼神完全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一巴掌把兒子打得有韓岡一半聰明,“那是春秋決獄啊!‘哀至則哭’,出自於《三禮》。抓着這四個字,韓岡就是立於不敗之地,《刑統》《疏議》都要靠邊站。除了你,沒人敢不服氣!”
文彥博過去在韓岡手上喫了不少虧,而韓岡的行事作風,文彥博也向來看不慣。只是成見歸成見,但要說他會看不起韓岡的才智,那也是太小覷他文寬夫觀人的眼光了。
遠的不說,就是今次斷案,根本沒證據的三十年積案,換做他文寬夫自己來審,也只能從“孝”字入手,作出來的決斷,也就跟韓岡差不多——畢竟用春秋決獄,纔可以將刑統定不下來的案子給斷了。自董子以經典要義來斷案之後,這樣的案子,就算刑律在上,都別想駁得了。
只是文及甫被父親教訓了,心裏也對韓岡多了幾分忌憚,不敢再小覷那個灌園子,可他嘴巴上還不服氣,“韓岡再有本事,總不至於跟韓琦一樣,三十四五就升到宰執之列!”
“韓琦?”文彥博冷笑連連,鬍子都在抖着,眼神冷冽:“韓稚圭也就是在朝堂上有本事,出了外就沒成過一件事!要不是因緣際會,他能有樞密副使做?!”
作爲元老重臣,韓、富、文等人之間,在表面上都會保持着基本的交情。可私下裏,文彥博對兩有定策之功的韓琦是又羨又妒。在他看來,韓琦幾次出外,從來都沒立過什麼功勞,不過就是個庸官罷了,他所舉薦的任福甚至還全軍覆沒,讓西夏得以順利立國。能有如今的地位,也就是在朝堂上站對了位置,適時說話罷了。換做是自己,一樣能做到。可恨自家幾次任相,時候都不對。要不然,也沒有韓琦得意洋洋成爲定策元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