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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盯了馮京一眼,這筆賬,呂惠卿他是記下了。
至於韓岡,呂惠卿倒也管不了了,只能送他四個字——自食其果。不論是苦的,還是甜的,都是韓岡他自己種下的。
……
今天是上元節,不過韓家僅僅是擺酒置宴,自家人在一次聚着,並沒有出去賞燈。韓岡在御街上應過卯,也就直接轉回來,不湊那個熱鬧。
越是熱鬧的節日,京城中就越亂。尤其是拐賣人口的人販子,這時候最是猖獗,而且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富貴人家的兒女。身上的飾物還有本人,都能賣上高價。每年都有聽說哪家官員的子女被拐走的消息。韓岡就是準備等到正月十八,稍顯清靜的時候再一起出去觀燈。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退也退了,讓也讓了。怎麼都沒想到,呂吉甫竟然還是忍不住跳了出來。”韓岡輕拍桌案,和着樂曲的節拍。住在街對面的天章閣陳侍制,請了一隊樂班來家,絲竹之聲繚繞於周圍的街巷之中。
與韓岡在家中後院中對飲的馮從義輕聲問道:“當真是呂參政?”
韓岡沉默了一瞬間。當時看到曾孝寬慌亂的樣子,讓他也不能確認。不過呂惠卿的嫌疑也的確最大,白彰是誰的人,軍器監中哪個不知道?只是韓岡並不在乎究竟是誰主使,已經是贏家了,何必在乎自作聰明的輸家是誰?
“不過這手段倒是出人意表,讓人歎爲觀止。”韓岡幾天來,一直都爲這逼他上烤架的手段拍案叫絕,“燈山壞了一次後,加急趕工了六天才打造出了新彩燈,趕在上元燈會的前兩天才看到。拆又不能拆,改又不及改,只剩兩天的時間,做什麼都來不及了……上元燈會,熱鬧的是觀燈,不是造燈。哪家監司的主官都不會將彩燈放在心上,全都是丟給下面人來負責。這還真是鑽了個空子,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