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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喻可不好,蘇子瞻要強過柳耆卿不少。”王安石望着亭外如瀑暴雨,蔽日陰雲,“蘇子瞻出外數載,詩風爲之大變。新讀《眉山集》,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蘇軾舊年一時迷糊,批錯一封判詞,不得離京不出外。這一樁公案,世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李叔時雖說只是一個道士,但能與王安石往來,見識自然不差。蘇軾因何出外,他當然是知道的。但在另一位當事人的岳父面前,那一句“此皆是令婿的功勞”卻不好說出來。
王安石偏頭看看李叔時,倒看出來幾分內情,笑道:“蘇子瞻爲人疏闊,所學也不合我意,但詩文卻是極好的,這一點,可比我那女婿要強。”
李叔時不便做答,轉而笑道:“夏日和雪詩,相公也是雅興。”
“雅興嗎?”王安石一聲長嘆,“‘放歸就食情雖適,絡首猶存亦可哀’,哪裏來的雅興!”
正常的宰相外放,基本上都不會處理實務。能三五日一坐堂,就可以稱爲勤快辛勞了。如文彥博在大名府那般萬事不理,被來巡視的轉運判官告發上去,反倒是盡忠職守的轉運判官喫了掛落。
王安石也不給下面的人添麻煩,也是隔三岔五纔出來坐堂,不過當他出來視事,積累下來的公務,也不用太多時間就能處理完畢。王安石的才幹,在大宋歷任宰相之中,也是排在最前面的,以宰相之才用於一郡之地,自是輕而易舉。
平日裏則是讀書讀史,或是考訂已經用心撰寫了二十年的《字說》一書,閒暇時還攜朋喚友,一同去城外遊覽金陵山水。王安石如今交友往來,只是隨性而爲,身份地位根本不放在心上,李叔時這個住在佛寺中的道士就是其中一人。
一場暴雨下了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王安石趁着天色放晴,就在鐘山腳下的前湖邊走了一圈。到了入夜之後,他方纔騎着老馬,辭別了李叔時,慢悠悠地回到了江寧城中,回到府衙後院的家中。
低頭看見王安石袍子的下襬沾滿了泥,靴子也都溼透了,正在做着女紅的吳氏,就半是心疼半是責怪地念叨着:“怎麼就不知道僱一架肩輿?誰跟你出去的,下次不要帶着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