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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岡走了幾步,又道:“北方的豐州和羅兀,天子哪個都不願放手,江南諸路,要保證不至於民亂。而廣西,敢於犯界的交趾更是不能輕饒。但人力有時而窮,國力也是一般。”
“誰說不是。”章惇冷笑着,一說起大宋的軍隊,瞭解內情的都是冷笑的表情居多,“中國雖然號稱擁兵百萬,但河北、京營的禁軍幾乎都爛掉了,以教訓士卒爲主要目的的將兵法,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幾十年不經戰事的士兵,變成能戰敢戰的強軍。南方更不必說,當年我去荊南,當地駐軍的空餉喫到了五成,而整個南方諸路也才三萬禁軍。河東連麟府軍都不行了,現在實際上堪戰的精銳,也就是陝西的那麼二十來萬——禁軍,加上一部分蕃軍。”
“還有荊湖南路的一部分,至少還沒來得及爛掉。”韓岡補充道,衝着章惇笑了一聲。
章惇也苦笑着無奈地搖搖頭。這纔是他對說動天子將平定交趾一事交給他的信心。在河東、陝西兩地禁軍難以騰得出手的時候,只能當先調動荊湖南路的軍隊。
仰頭看着漸漸接近的高聳宮牆,章惇對韓岡道:“今天廷議上的爭執不是壞事。想必天子也不願意再看到軍情再被耽擱。如果天子明日繞過二府直接下旨,那我們就贏了。”
韓岡點了點頭。他看如今的局面,的確是內外交困,天災人禍,留給趙頊的選擇並不多,總得要冒些風險。相對於交趾肆虐的廣西,一直以來還算平靜的江南其實不是那麼容易出事。
在陝西——種諤北進銀夏無功而返,只是佔據了山口。雖說有了日後攻取銀夏之地的根基,但逼迫佔據豐州的西夏軍隊撤離的目的卻沒有達到。在韓岡看來,這其中也有種諤不肯冒險的緣故。只要卡住了山口,羅兀城就可以說是保住了。但再繼續往北,直撲銀、夏二州,就要冒着全軍覆沒的風險。
種諤的判斷不能說有錯。此次從綏德躍進羅兀城近百里,是因爲這一路上的橫山蕃部早就因爲四年前的大戰而殘破不堪,才顯得波瀾不驚,官軍也不用擔心糧道的安危。但直驅橫山北麓的銀州夏州,不僅準備不足,而且誰也不能保證身後補給線的安全,只要西夏派出千餘人在山中騷擾,山道上就別想走人,種諤小心行事也是理所當然。
在河東——豐州沒有奪回來,一萬五千的麟府軍,加上太原緊急調援的一萬兵馬,卻因爲大雪封山,而不能越過古長城所在的山嶺。因爲這不是羅兀城。羅兀相對於西夏,是阻隔在橫山之南的孤城,若事有緩急,山北駐軍難以救援。而豐州則正好反過來,相對於麟府路隔着一重重被沖刷出來的溝壑和山嶺,也是孤城。
爲了攻取羅兀城,鄜延路準備了半年,而倉儲積蓄更是有着四五年的積累。可命麟府軍收復豐州,是倉促行事,就算臨時打造雪橇車,也運不了多少兵。面對嚴陣以待的党項人,想攻上去都是件難事,奪回豐州根本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