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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事才過了十幾天,到了四月初十,徽州府忽然接到一封呈文,署名正是帥嘉謨。
在這篇呈文裏,帥嘉謨舊事重提,先把關於“人丁絲絹”的前因後果重述一遍,然後回顧了各級各屆領導對此事的批示。緊接着,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蹤:“回途遇害,羈縻遠避,未申情款。”
帥嘉謨並沒說這危險是什麼,也沒提誰是主使。但既然他不敢回徽州,那兇手從何而來,昭然若揭。這一句指控,真是綿裏藏針。
當然,對於徽州府,帥嘉謨的態度還是很誠懇的:“今奉爺臺仁恩催議,千里奔歸,伏乞作主,憐憫偏苦,洞察奸弊。”意思是,今天您既然催促我,我便千里星夜趕回,希望您能爲小人做主。
這句話,算是針對徽州府“屢提不到”給了一個解釋。
在呈文的最後,帥嘉謨又提出了一項新證據:順天八府,也有“人丁絲絹”這個稅種,皆爲諸縣分攤,沒有例外。
這個順天八府的稅種雖非決定性證據,但是一個強而有力的旁證。同樣是“人丁絲絹”,人家都是分攤解決,怎麼就你徽州府這麼特殊呢?
看來他在江夏縣這幾年,根本沒有心灰意冷,仍舊在孜孜不倦地搜尋證據,還把視野擴散到了全國範圍。
不過帥嘉謨提交這一篇呈文的時間相當蹊蹺。
徽州府的緝拿令發於三月初九,到了三月二十四日,歙縣才搞清楚帥嘉謨的下落。即使他們立刻派人趕往江夏通風報信,送到也得四月初了。而到了四月初十,帥嘉謨的呈文竟然已經送到了徽州知府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