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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說明呢?”
姚汝能一握腰間刀柄:“我隨時可以抓您回去。”他話音剛落,張小敬五指伸過來,一下抓住刀鍔,輕輕一掰,那佩刀便要離身。姚汝能急忙側身去搶,不防張小敬腳下一鉤,他登時撲倒在塵土裏。
張小敬俯視着他,冷冷道:“我若真想跑,你現在已經死了幾次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姚汝能狼狽地從土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土,連聲喊道:“喂,張都尉,你這麼幹,我可是要上報的!”
張小敬理都沒理他,徑直朝前走去,姚汝能只得氣急敗壞地跟了上去。
玉真坊在西市東南二街口的北側曲巷內,需要拐一個彎,恰好可以擋住外街的喧囂和視線。
一入坊內,迎面是三面椒香泥牆,上頭分列九排長架,架板都用粉綾包裹,上頭擺着大大小小的琉璃瓶與瓷器。此時只有十幾個身披各色帔帛的女子,她們不時低聲垂頭交談,露出雪白的脖頸。伽香的味道輕柔地瀰漫四周,令人沉醉。
夥計一見進門的居然是個男人,呆愣了一下。張小敬把腰牌一晃,沉聲道:“靖安司辦事,帶我去見店主。”夥計還要講話,張小敬獨眼一眯,朝那些女子掃去。夥計不敢驚擾顧客,只得說去通稟掌櫃,張小敬卻一把拽住他胳膊,徑直向坊後走去:“軍情要事不容耽擱,我隨你去!”夥計還要掙扎,被他用刀柄一磕腰眼,登時不敢動了。
就這樣,張小敬拽着兩股戰戰的夥計,大剌剌地朝後面走去。姚汝能緊隨其後,他對這個做法倒是無異議。時間緊急,哪能容他慢吞吞地來回通稟。
坊後是一個開間大院,一個胡人胖子正斜靠在鉤紋團花的波斯氈毯上,左手拿着高足杯,肘下支着隱囊,屈左腿而坐。旁邊一個黑靴小侍捧壺而立。中庭一個美貌歌姬正圍着一棵梅樹唱着《春鶯囀》,且歌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