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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座營房中突然發生一陣微小騷亂,不旋踵,一隊巡營甲士從營房中行出,有幾名年紀不大的士兵被反擰雙臂押出來,各自臉色灰敗,雙脣緊抿。行到一處豎起的旗幢下,巡營兵中一人揮杆敲響懸掛在旗幢下的小鑼,繼而喊道:“營禁樗蒲戲,犯者斬,從者笞二十。”
話音未落,沈哲子便看到那幾名被押住的士兵讓人按在石條上,髮辮以麻繩捆住,而後則是手起刀落,接着血如泉湧噴出數尺,頭顱已經飛離,血淋淋被麻繩拉起懸於橫木上!還有兩個則被剝下衣衫按在血泊中,以竹篾紮成的藤條抽打肩背。
“嘶……”
驟見這一幕,沈哲子呼吸一頓,整個人呆若木雞,視野中只有那幾具橫臥在地、脖腔裏血水汩汩湧出的無頭屍體!身爲一個現代人,他何曾見過如此殘忍畫面,直到牛車行過良久,才驀地打個寒戰,積存在胸膛裏的濁氣緩緩吐出,只覺得通體發寒。
他忍不住再回頭望去,地上的屍體已經被拖走,正有士卒潑水沖刷地上的血水,兩名士兵還在被鞭笞,橫木上懸掛的頭顱兀自往下滴着血水,很扎眼。但除此之外,並無太多騷亂,平靜的就好像剛纔被殺的並非是幾個人,而是幾隻雞而已。唯其平靜,才越令沈哲子更加感到震撼。
“這就是所謂的令行禁止,慈不掌兵?”
沈哲子不知道這一幕究竟在軍營裏上演了多少次,但卻已經真真切切感應到瀰漫在營地中一種名爲“軍威”的東西,因其存在,這營地中每個人不再是獨立的個體,個人的存在感被壓迫微弱到近乎無存,身不由己成爲一個龐大殺人機器的小小組件!
有了這樣的認知,再觀察這座簡陋工地一樣的營地,沈哲子便又有了更多的感觸。他發現營房錯列雖然雜亂,但各有小徑相連,泥土路面被夯實平整,連稍大一點的石子都沒有。營房旁的土堆,斗量一般大小相差無幾。至於那些看不到人影攢動的營壘,更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像是附在草垛下耐心等待獵物上鉤的兇獸,隨時都有可能暴起,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