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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瀟坐在楠木蟬紋圈椅上, 面前一張梨花桌,上頭整套的青瓷茶具,所用器物之華貴考究同這座陰氣森森飄着血腥味的監牢格格不入。
梁瀟閒閒地抬起茶甌輕抿, 漫然道:“冤你如何不冤你又如何?你既然已到了這大理寺監牢裏,不若平心靜氣,你我好好談談當下局面。”
顧時安受過重刑,身體遭受重創,說話吁吁喘氣,聲音極爲低微:“殿下冤我容易,殺我容易,殺淳于彬也容易。可是殺了之後呢?您貴爲攝政王,受衆人注目, 一言一行必會被放大揣測。我的身後是崔太后,淳于彬更是當年屠殺新政黨的功臣,您殺我們,外面的人會怎麼想?”
梁瀟捏着瓷甌耐心傾聽,問:“是啊,他們會怎麼想?”
顧時安虛弱地一笑:“他們會認爲殿下心向新政, 信任梁世子, 要走一條與從前全然不同的路了。”
“這朝中自淳化帝繼位後,不敢說滿朝勳貴皆憎惡新政黨, 但至少十之五六手上沾着新政黨的血吧, 您這樣做, 就不怕衆叛親離?”
梁瀟將瓷甌放下,語調悠然:“那依你之見,本王當下該如何做?”
顧時安閉上眼,額間有冷汗冒出, 極爲痛苦的神色,自脣中吐出幾個字:“智者千失,愚者無憂。”
梁瀟待要細問,被一個穿墨藍袍子的官員打斷了。
這官員是大理寺提舉,年方而立,奉命審問犯官,表現得十分殷勤,眼下甚至來不及擦掉袖角和臉上的血,就來向梁瀟覆命:“殿下,翰林殿講李遊招了,他說奉淳于彬之命向仕子收受賄賂,所得銀錢十之一打賞了經手的小吏,十之九都進了淳于彬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