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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看了朱高煦一眼,見他十分有興趣的樣子,似乎想聽她說話,便又苦笑道:“如此長到十歲,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村頭的溪邊。天兒熱的時候收稻子,臉脖胳膊上被葉尖兒割傷,又癢又痛,那稻子裏的細毛灰弄得滿身都是,膩在汗裏好難受,像是衣服裏有許多蝨子……彼時奴家又盼着,若是有個人來把奴家帶走、從村子裏逃走,哪怕是個貨郎……”
說話間讓她沉浸在往事中,“可不敢說出來,不然人們會覺得我好喫懶做拈輕怕重。王爺也會這麼看罷?”
朱高煦搖搖頭:“世人的看法,會因身份處境不同而變化。我這樣的人,哪在意那些?不過你那時的想法,確是有些稚嫩,貨郎恐怕無法幫你。”
杜千蕊大膽地抬起頭,看着他道:“奴家想說的是,王爺不是貨郎,卻帶奴家走了。”
朱高煦聽罷不禁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這時杜千蕊也大膽地抬起頭來,神情複雜地看着他。頓時四目短暫相對,只一剎那,她的目光閃爍,馬上挪開了。她那微妙的眼神,彷彿那難以捕捉的情緒,鼓起了勇氣、又矛盾地夾雜着自卑……
朱高煦一時間莫名有些動容,雖男女有別、古今有差,但他何曾沒有經歷過那種軟弱無奈的日子?
他暗自深吸一口氣,沉下心判斷,杜千蕊的話裏有太多細節,不像是假的;更何況那細緻的情緒和動機,若這也是作戲,那她簡直堪稱影后。
沉默稍許,朱高煦故作淡然道:“杜姑娘,我不是貨郎,恐怕也不能帶你走。”
杜千蕊頓時滿臉失望憂懼,她顯然有些頭腦,很明白牽連朝廷命官的命案,不會有好果子喫。
朱高煦不慌不忙地繼續道:“因爲我們兄弟還不能離開京師,你只能和王貴一起走。明早就走,杜姑娘可覺得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