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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外一種說法也在特務團中流傳甚廣。那就是,二連的張連長是山東省國立一中的高材生,不折不扣的文化人。如果不是扛了槍,此刻,人家一隻腳早已經踏入北平大學了。
這年頭,文化人扛槍的例子可不多見,而西北軍又素來有重視文化人的傳統。不信你自己掰着手指頭數,山東省主席韓復渠,是文化人吧?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是文化人吧?咱們老營長孫連仲,那也是讀過四書五經,寫詩做詞一揮而就的。以此類推,張連長升得快,還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既然張連長那麼有本事,他怎麼去去考北平大學?”也有人對傳言不屑一顧,私底下小聲反駁。
“笨蛋,北大不是被日本人給佔了麼!”立刻有無數張嘴巴,大聲反駁。
“怪不得張連長提起日本鬼子來,就兩眼冒火。原來是把他前程給毀了!”聯想到張松齡的入伍時間,弟兄們很快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與事實相差萬里,卻更容易令人信服。
這年頭,讀書在很多人心裏,還是一件神聖的事情。特別是到清華、北大、中央大學這種地方讀書,換做前清,那就是中了舉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的。
“怪不得咱們張連長的字寫得那麼好,原來是個秀才老爺!”人的思維方式很奇怪,往往認定了一件事情後,就會替此事找出無數旁證。張松齡的字,特務團的很多弟兄都見過。雖然說不出什麼顏體、柳體這些道道,卻也知道,這寫字如果拿出去,足以讓街上替人寫信爲生的那些傢伙羞得直接收了攤子。
發現了這個“祕密”之後,就有的排長、班長們,抱着跟長官套近乎的心思,提了點心水果,求張松齡幫自己寫家信。張松齡對此是來者不拒,信寫得工工整整,水果和點心堅決拒收。
閒下來的時候,他也會寫兩封家信,託邯鄲郵局的人給寄到魯縣去。對於父親和哥哥,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告訴二人自己已經去閻王爺那裏打過兩次照面兒。而是編了個很輕鬆的故事,說自己在投軍路上遇到了二十六路軍的一個團長,受團長大人的賞識,從此青雲直上。短短兩三個月,就升到了中尉連副。反正父親和哥哥對軍旅的認識,還停留在評書《三國演義》階段,謊言編得再離奇也不怕他們看穿。
爲了讓老父安心,張松齡還以一支王八盒子爲代價,請南京來的美女記者給自己拍了一張黑白單人照。照片上他穿着一襲戎裝,胸前別寶鼎勳章,腰裏挎着兩支盒子炮,看上去英俊瀟灑,倜儻風流。才沖洗出來,就讓女記者自己的眼睛冒出了星星。從此又找藉口往軍營裏跑了好幾回,差點耽誤了回南京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