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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打到了故鄉,眼下山東全境都已經淪陷於鬼子之手。雖然事先已經通過報紙知曉此事,可在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口中得到了證實之後,張松齡的心臟還是一陣抽搐。“是不是我連累了我爹,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我大哥呢,鬼子把他怎麼樣了?”
“老東家和大少爺都沒事兒。”趙仁義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向張松齡實話實說,以免他過於擔心,“老東家是上個月洗澡時被風吹到了,身體有點兒不舒服。大少爺怕自己走後別人照顧不好老東家,就讓我替他跑塞外這邊。魯城那邊的人都看到過你的墳頭,所以鬼子和漢奸,也沒主動上門找老東家的麻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松齡懸在嗓子眼兒處的心臟終於重新落回肚內,長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既然都以爲我死了,我就暫時先不回家。免得鬼子和漢奸知道,再找我爹的麻煩!”
“三少爺的確不能回去。我也會跟虎頭和孬蛋他們兩個說,讓他們不準泄漏你還活着的消息!”趙仁義點點頭,低聲補充。“三少爺一會兒也請寫封信給老東家,向他老人家報個平安。說不定他接到信之後心裏一高興,病就立刻見好了!”
“嗯,我馬上就寫!”張松齡拉開椅子坐下,習慣性地向上衣口袋處摸了摸,卻沒摸到鋼筆。
“用這支,這支是大少爺賞給我的!”趙仁宇迅速遞上一根半新的上海產自來水鋼筆,然後又麻利地鋪好紙張。
提起筆來,張松齡立刻思緒萬千。半晌,也沒想好該如何寫這封家信。告訴父親自己要去塞外追殺仇人?還是告訴父親自己還要繼續從軍,每天在槍林彈雨搏命?那豈不是更讓老人家難過?!可編造謊言的話,他又無法解釋自己爲何出現在張家口這個前往塞外的必經之路,更無法解釋爲什麼自己連盤纏都沒有,還要從家裏的貨款中挪用!
“唉!”輕輕探了口氣,他放下筆,決定一會兒再面對這些難題,“六哥,你還沒跟我說呢,爲什麼家裏人都以爲我已經死了?”
“唉!還不是你們軍隊裏的王八蛋長官弄錯了!”趙仁義又朝外看了看,順手關好了門窗,“去年冬天,大概是十一月份。省政府突然派了一個當官的到咱們魯城來,說是要給英雄的家裏頭送勳章。然後就把一個破鐵片子,塞進了老東家手裏……”
提起一潰千里的國民政府,趙仁義就一肚子邪火。但將他的話與自己所知道的實際情況結合在一起,張松齡勉強還是能弄明白,爲什麼自己在家鄉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