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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銅色的脊樑上,佈滿了長長短短的傷疤。被火光依照,宛若一張張裂開的嘴巴。驕傲、不屑、淡然、嘲弄,每一雙嘴脣上,都帶着不同的含義。堆疊在一起,就像十幾名老兵同時發出一個聲音——“滾!”
不需要任何解釋,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不需要任何回應,任何回應都不如滿身的刀疤更爲有力!彭學文和他的四名心腹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目送張松齡的身影消失於帳篷門口,想說一句表示歉疚的話,卻找不到任何恰當的言辭。直到帳篷內響起了鼾聲,才揉了揉已經僵硬了面孔,站直身體,衝着帳篷口端端正正行了一個軍禮!
當晚,衆人分配守夜任務時,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張松齡。拋開中校軍銜不論,後者光是憑着身上那數十道傷疤,就值得大夥爲他站一回崗。那是男人的勳章,那是勇氣和資歷的證明,作爲軍中晚輩,他們理應對戰功赫赫的前輩畢恭畢敬。
第三天再上路,大夥就又有了共同話題。不再是聊軍統成立這一年多里的卓越表現,而是談論七七事變以來,老二十六路在北平、琉璃河、娘子關、臺兒莊所創造的輝煌。特別是臺兒莊血戰,一直被國民政府的報紙當作重點中的重點宣傳,彭學文和他的手下們幾乎每個人都能說出一段精彩故事。倒是張松齡這個二十六路軍軍官,因爲在山中養傷而錯過了臺兒莊大戰,只能於旁邊做一個聽衆,所以顯得有些沒精打采。
轉眼就走到了另外一座小鎮附近,路上漸漸有了行人的蹤跡。騎着馬的,趕着牛羊的,駕着勒勒車的,一個個緊繃着被生活和風雨泡皺了的臉,與彭學文、張松齡等人擦肩而過。大夥走得又累又餓,互相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從下一個岔道口進入鎮子休息。還沒等撥轉馬頭,卻有三十幾匹戰馬,風馳電掣般從對面跑了過來!
“大夥小心!可能是馬賊!”幾乎在同一時間,彭學文和張松齡兩個發出警告,隨即帶着其餘四人讓開道路,將手按在腰間嚴加戒備。
三十幾匹戰馬,上面馱得個個都是精壯漢子。每張面孔都十分醜陋猙獰,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這些傢伙同時也發現了彭學文和張松齡等人的存在,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冷冷地掃了幾眼,便馬不停蹄地向北方跑遠了。
“過路的神仙!”彭學文暗擦一把冷汗,從腰間抽回右手,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