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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張約翰大喫一驚,不光是因爲白音的遠見卓識,而且爲這個故事的後續。“您,您和彭學文打起來了?周黑碳呢,他,他那時候可怎麼辦?”
“沒有!我倒真想早點兒跟他打起來,那樣,無論最後是死是活,他都能落個明白。說不定,現在還有人給他著書做傳!”張松齡長長嘆了口氣,幽幽地回應。
“他,他怎麼了?誰殺了他?!”張約翰越聽越糊塗,瞪圓黑溜溜的眼睛刨根究底。按照自家祖父先前的說法,這位彭學文先生可算得上文武雙全,家中根基也十分雄厚。這樣的人,在抗日戰爭中還曾經立下過大功。誰能輕易動得了他?!
“他自殺了!據說是!”張松齡慢慢閉上了眼睛,聲音中帶着無法被時光磨去的憤怒,“抗戰結束那年,他的老師馬漢三調他回北平。結果還沒等出發,軍統那邊又派來了一波人,帶着毛人鳳的親筆命令把他抓了起來。說他當年在軍統察綏分站時,曾經暗中與日本人相互勾結。把他關在原來日本的軍營裏,日夜拷打。他受不了那個委屈,也不願意按照審訊他那些人的意思拖自己的老師下水,就趁被押出來放風的時候,一頭撞在了石頭上。當場就嚥了氣。白音聽到這個消息後,就拉着周黑碳一道造了反。然後我們三家聯手去攻打縣城給彭學文報仇,而守城的一方,居然是蔣葫蘆!”
“呃!”張約翰一口氣沒喘勻勻,差點直接嗆昏過去。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情啊?!曾經的抗日英雄被軍統自己給打成了漢奸,曾經的大漢奸卻搖身一變成了耿耿忠臣?!論荒唐,這人世間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情麼?
“政治這東西,有時候比戰爭還殘酷!”張松齡的話從耳邊繼續傳來,聲聲令年輕的張約翰酸澀莫名。“打仗的時候,至少你知道子彈從哪邊來。搞政治的時候,卻誰也沒有把握!”
“你就拿你方爺爺來說吧!”被彭學文的遭遇觸動了心事,張松齡苦笑着感慨,“那麼教條的一個人,六十年代卻被生生劃成了右派。好不容易盼到平反了,沒等過上幾天舒坦日子,又稀裏糊塗成了極左份子!偏偏當年抓他右派的,和後來批判他極左的,居然是同一波人!”
能被列爲張約翰祖父輩分,又姓方的人,百分之百就是方國強了。在自家爺爺的故事裏,這是個非常臉譜化的政治工作者形象。然而讓張約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如此臉譜化的一個人,最後的遭遇居然也如此離奇。離奇到令人有些啼笑皆非,又忍不住要扼腕長嘆的地步。
正要從自家祖父嘴裏繼續刨一刨,有關白音、方國強和周黑碳幾個人的最終結局。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喧譁聲,緊跟着,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微微一滯,然後便如潮水般向城門遺址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