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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正因爲侍衛前呼後擁,旁人無法靠近,也就沒法注意到這些護衛隨從的端倪。所以,當然也就沒人發現,朱涇在一個隨從打起車簾之後,先是愣了一愣,隨即才虎着臉上了車。
馬車後部那昏暗的角落中,此時還坐着一個人。等到厚厚的門簾落下,窗簾紋絲不動透不出半點光線,上車的朱涇才冷冷問道:“我還在想,太后怎會突然授意我來林府弔唁,原來是你的攛掇。可林尚書在位的時候,太后早就撤簾了,而且林尚書對宮中內侍不假辭色。”
“太后和你都應該對他都談不上什麼好感,你爲什麼還要攛掇太后,讓我走這一趟?現在又特地到這來候着我?”朱涇目光倏然轉厲,甚至連口氣都變得肅殺了起來,“他林尚書確實不是什麼好人,這次外頭的風聲其實也並不冤枉他,可你怎麼敢!”
車上人若無其事:“還沒開棺驗屍,趙國公你就把事情栽在我頭上,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朱涇哂然冷笑:“我只不過在靈前行了個禮,那濃重的藥味就撲鼻而來,除非我嗅覺失靈了,否則斷然不可能忽略那樣的氣味。那幾味藥和在一塊,能夠讓本來就有心疾的人突然病情加重,而後暴病而亡,想當初你就曾經用過這一招。”
“從那一次開始,藥方我就記下了,那種合在一起有些特殊的味道,我也記下了。而現在,一晃都快三十年了,你又用這一招,是以爲我會忘記你當年那樁奇功嗎?”
車廂後部隱藏在陰影中的人終於微微坐直了身子,隨即氣定神閒地說:“趙國公記性之好,我自然無可匹敵,所以當然不敢不把您放在眼裏。這不是我故意露出這樣的破綻,而是因爲,要讓一個吏部天官堂堂正正地暴病而亡,能用的手段很少。”
“我總不能把人吊到房樑上去!”
聽到如此露骨的說法,朱涇那張臉頓時就更黑了。尤其是眼見得對方陡然身體前傾,他就厲聲喝道:“你這是承認了?指量我真的不會去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