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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隆擇這是準備趁着自己尚未告老,做一回孤臣啊!”當天下午,聽完了張潛的轉述,張若虛手扶桌案,搖頭而嘆。
“孤臣?世叔的意思是,他在朝堂上,一個支持者都找不到麼?”張潛聽得似懂非懂,眨巴着一雙茫然的眼睛,低聲追問。
對於政治,他是個純粹的外行。而郭怒、任琮兩個受年齡和閱歷所限,也說不清楚個子午卯酉。所以,中午師兄弟三個討論來討論去,最後只能由張潛出馬,就近求助於張若虛這個老前輩。
而張若虛眼下雖然已經辭官閒居,經驗和眼光卻遠非幾個年輕人能比。見張潛好像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嘆了口氣,幽幽地補充:“不算之前,光今年春天到現在,從韋大將軍、安樂公主和上官婕妤三人之手,賣出去的官職,恐怕就有數千之巨。那些買官者花了錢,不就圖個補上實缺,將來再加倍撈回來麼?畢隆擇這一把火燒將過去,相當於斷了多少人的財路和前程?!說是不同戴天之仇,都不爲過!而韋大將軍,安樂公主和上官婕妤,失去了賣官這個財源,又豈能不對其恨之入骨?所以,無論聖上最後接不接受他的諫言,他都把自己放在了衆矢之的位置。唉,他這個侍御史位置,恐怕都沒坐熱乎,就得讓給別人了!”
“這?唉——”張潛聽了,也忍不住長長嘆氣。不僅僅是因爲自己買官自保的謀劃,沒等實現,就遭受到了當頭一記悶棍,同時也爲了畢構即將面臨的淒涼結局。
平心而論,他跟畢構並不熟悉,也不怎麼在乎對方對自己的賞識提攜。然而,受五千年中華傳統文化影響,從骨頭裏,他對清官和敢於爲民請命的人,卻都懷有一份尊敬。
按照他對畢構僅有的一點兒瞭解,此人好像多年貶謫在外,最近一段時間才因爲任滿,返回長安述職。結果,此人竟然絲毫不珍惜朝廷重新給予的機會,出任侍御史的第一天,就賭上了自家的性命和前程,將矛頭對準了朝廷的賣官鬻爵的行爲,並且試圖憑藉一己之力,將大唐的官員甄選考覈諸事,拉回正軌!
此等壯舉,恐怕跟後世林則徐捨命去銷燬鴉片,有的一拼了。“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張潛自問沒有同樣的勇氣,然而,卻不妨礙他向勇士,致以最高的敬意!
“用昭可是擔心自己的前途?”聽張潛嘆息聲甚爲沉重,張若虛還以爲他是爲了投卷之事無疾而終鬱悶。看了他一眼,遲疑着詢問。
“世叔誤會了!”張潛被問得臉上發燙,連忙正色解釋:“晚輩並不擅長詩文,根本沒指望過那篇文章能入隆翁前輩法眼。晚輩只是擔心,隆翁的性命會不會受到威脅。他一下子得罪了那麼多人,並且,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