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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笑意微凝,端起茶盞,品了幾口,沉聲道:“今日早朝,樗裏疾將軍稟報前線將士大敗魏軍,連得數城,滿朝文武齊聲道賀,唯有那新進的客卿張儀,竟把寡人賞賜的慶功酒悉數傾灑於地,便離席而去。這般無禮,如何不令人着惱!”
羋八子一面將盞中茶水重新沏滿,一面柔聲道:“舉凡才高學富之士,性子高傲些也是有的。不過在君上面前如此言行無狀,當真是有失分寸。”
“此外,盈公主已逾數月杳無音信,必是生了變故。爲謀楚變,寡人潛心佈局數年之久,如今卻陷此僵局。唉……”秦王將茶盞重重地擱在案几上,憂憤之下,盞中茶水飛濺,不少水珠落在了秦王的袍服上,也險些污了案上的竹簡帛書。
羋八子連忙用手中帕子細細地將秦王身上的水漬擦拭乾淨,又伸手將案上的竹簡帛書一一歸攏擺好。
她一面細心整理,一面目光輕掃秦王面色,柔聲道:“妾身聽聞那張儀乃鬼谷子四徒之一。如今龐涓已死;馬陵之戰後,孫臏不知所終;而蘇秦已在齊國效力;縱觀天下,恐怕唯有這張儀之才略可助君上以謀大楚。”
秦王聞言並未開口,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吟不決。
羋八子當即起身退開兩步,端然跪下道:“古已有訓:後宮不得干政。今八子見君上心焦,一時亂了規矩,在這裏妄言議政,罪該萬死,請君上責罰!”
秦王這才淡然一笑:“八子言重了,只是閒來之語,此處並無旁人,不必太過拘泥。你且說來聽聽……”
羋八子緩緩起身,重又跽坐於側,靜靜思忖片刻,方又開口道:“妾身愚見,盈公主入楚三年至今,對君上從未有過二心。但如今她已身懷有孕,自然多了些爲腹中的孩子打算。她若爲熊槐產下子嗣,他日秦楚之爭旦起,她又怎能全心全意助君上來奪取她孩兒的江山?故此,楚之謀,恐難繫於盈公主一身……”
言罷,見秦王面色仍然凝重,她又說:“那張儀雖狂妄不拘,想來也是獨具謀略所致,所謂‘奇絕之才必有奇絕之性’,難說不是上天因盈公主之事陷入僵局才爲君上送來這個獨闢蹊徑之人呢。妾身愚鈍,胡言亂語,還望君上莫言怪罪。”說着,八子盈盈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