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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尹只管下令,徵兵的看到壯年就帶走,誰管你是不是癆症。這個人也還得去查軍簿,讓家人帶走,八成是活不了了。”
莫愁凝神一看,被拖着的正是蒙遠,心中一陣絞痛。“蒙大哥!”她一把推開兵士撲到蒙遠身邊,此時蒙遠面色灰白,胸前臂上盡是鞭痕血跡,僅一息尚存,“蒙大哥!我們來得太遲了,這就帶你回去。”莫愁和青兒哭成一片,從兵卒手中扶過蒙遠。
“你們是?”那兩個兵卒剛一開口,就被莫愁殺氣騰騰的眼神抵了回去,莫愁恨恨道:“勞煩軍爺幫我倆人找副抬板,我們要帶大哥回去。”說罷又拉着蒙遠的手,淚如雨下地哀聲道,“蒙大哥,再忍片刻,我們去找最好的郎中。”
訓練營死了新兵,本不足爲奇,但那看守兵士恐這人真與屈由相識,便揮揮手阻止了正要發作的兵卒:“去吧去吧,幫姑娘一忙,且當日行一善。”
當日,莫愁和青兒把蒙遠擡回屋內,一路不時有黑血從蒙遠口中浸出。莫愁心碎,把蒙遠安置在牀上,哽咽道:“大哥,你且歇一歇,我這就去抓藥。”
“不用了,莫愁。”蒙遠勉強睜開眼,枯脣微微抽動,似笑非笑,“莫愁,別做徒勞的事了。”蒙遠面目溫和虛弱,氣若游絲,莫愁明白已無力迴天,只好忍下心中烈痛,握住蒙遠的手泣道:“蒙遠哥,你萬不可胡思亂想,前幾日喝藥纔有起色的。”
蒙遠想伸手爲她理一理亂髮,卻沒有絲毫力氣,只用盡了氣息說:“莫愁,人各有命,我就是死了也寫不出一句詩,但我走之前有你在身邊,也是值得……”
語畢,蒙遠已沒了氣息,雙目未合,眼角尚有熱淚。莫愁再也無法抑制悲痛,伏在他身上痛哭。
這是她多年來親密且敬重的兄長,最艱辛惶恐的年月他們都在一起,他護她更勝同胞兄妹,這樣鮮活溫敦的一個人,如今卻再也無法醒來了。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