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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一見血光,本來頭暈目眩,但看那另一人已將尖刀從樹幹中拔出,大喝一聲:“來受死!”就朝莫愁衝去。莫愁轉身見寒光逼到眼前,一時呆住,但聽一聲大喝,有身影從高處直撲過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回蕩在山林中,叫得宿鳥驚飛。莫愁看着黑衣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胸前冒着一截刀尖。
山林俱靜,屈原呆呆地站着,看那人倒在地上,眼目未瞑,鮮血噴湧。
“我,殺人了。”他心裏默唸。
屈原見過死人,壽終正寢的、夭折的、意外的,不久前還見過很多具病歿的屍體,那些死人有的也面目猙獰,但他都只是心裏一緊,不久就忘記了。
而地上躺着的兩具屍體,一具死於他最心愛的女子之手,另一具……屈原舉起自己的手,也許因爲閃開得快,那手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跡。如果這時閉上眼睛轉身離開,是不是就和這一切沒有關聯了?
屈原站着,他難以相信自己剛剛親手殺了一個人。看到他心愛的女子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結束了一條性命。這是他從未想過會發生的事,他的美詩、美文,他想行的美政,和這尖刀鮮血都沒有一絲關係。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直面鮮血,即使在很多年以後,屈原再想起此時此事,依然覺得天旋地轉、神志恍惚。
他怔怔地,拿出那張畫着青蒿的絹帛,輕輕地蓋在那人臉上。那絹帛上還寫着:“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那是他畫完青蒿又隨手抄的詩。
一陣山風吹來,早熟的葉子簌簌落下,那絹帛“譁”地被捲起,落在遠處一叢灌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