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1/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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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共軍俘虜
大雪在後半夜總算停了,停下來的還有共軍的歌聲。老旦將指揮所讓給了傷員和病患,和二子擠在了戰壕裏。一早醒來,覺得睡在牛奶裏似的,眼前只白茫一片,他揉了揉幾乎凍住的眼皮,仍是白的。他嚇了一跳,以爲是醫務兵說的青光眼,忙扭頭看,戰壕裏霧濛濛的,炭火成灰,人聲全無。他知道這是雪後的大霧,這狗日的壞天氣沒完沒了,不知幾時才能看見太陽。
天氣依然脆冷,左右都看不出時辰。老旦很想再睡一會兒,但心裏太不踏實,這麼大的霧,是多好的進攻機會?他嘆了口氣,鑽出硬如棺材的棉被。二子蹦跳着打回了些熱粥,老旦抓着壕邊的雪洗了洗臉,見戰場上雪封千里,共軍毫無聲息,就和二子說:“讓大家都起來,檢查武器。”
“大夥早就都起來了,一個個餓得睡不着了。”二子掰碎了兩塊餅乾放進粥裏。
“你說共軍今天會進攻麼?”老旦抓過槍說。
“今天?不會。你以爲共軍不冷啊?你看那喊喇叭的小妞都不說話了,肯定上下兩張嘴都凍住了。”
老旦被他逗笑了,想抽一口煙,纔想起菸絲早就光了。他往飯盒裏又填了點雪,燒得熱乎乎地喝了,渾身暖和起來,帶着二子巡視着戰壕。一挺重機槍凍滿了冰霜,正拆做幾塊兒在火邊烤着。老旦讓他們立刻搞定,否則就把機槍塞到褲襠裏暖和。
“重機槍不響,共軍上來你衝他們撒尿麼?雞巴都凍成綠豆了,你能射多遠?”老旦虎着臉說。二子戴着眼罩,不說話時就像個劊子手。戰士們忙加快速度,大多都知道他是對的。老旦見戰士們鬚髮都是白的,鋼盔像發了白霜的老冬瓜,知道他們又捱過一個幾乎凍死的夜晚。他們想對自己微笑,卻笑不出,只擠着一張張奇怪的帶着血口子的臉,他們和自己一樣,就要頂不住了。
“營長,咱什麼時候突圍?”凍掉一隻耳朵的排長說。他兩眼發黃,臉像開水泡過般腫着。“寧可戰死,也不想這麼凍死、餓死。”排長抖了下手裏的槍,想站起來,挺了一下卻坐下了。老旦看了看他的腳,腳裹在毛毯裏,膿血流出腳趾縫,腳趾頭已經發黑。“老營長,俺這雙腳跑了半個中國,受過傷,被毒蛇咬過,都沒爛,如今卻眼看着保不住了,再這麼下去,人就廢了。”
老旦只能拍了拍他,看了眼二子。二子忙掏出半盒煙,一根根給大家發了。“就快了,就快了……”老旦知道他們不信,“要麼咱們衝出去,要麼他們打過來,一定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