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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三十四、古老的馬陣</h3>
夕陽透過草叢顯出一種柔軟的金黃色,那種廣闊的金黃讓人心醉。王青衣來到草原後,就被夕陽給迷住了,每天喫完飯後,他都會一個人離開連隊營房,走到草原上來觀看落日餘暉。他經常沒有目的地四處行走,草原上沒有路,只有方向。每次他都是順着草原上那縷最美的光色行走,彷彿跟着那縷光,就可以找回到一種新的心境。他每次都會把夕陽給跟沒了,夕陽總是在他的行走中消失在草叢中,然後星星開始升起來,月亮蒼白而明亮,綠色的草叢開始顯出神祕的黑暗,露珠開始爬上草葉,如同閃爍的冰晶。他發現草原上有很多奇怪的祕密,那種夕陽西逝時的沉重與安寧讓他每次都心醉不已。每次散步過後,他的心境都如同被清洗過似的,全身松馳而又幸福。
王青衣喫完飯,走出營房,他遠遠地看看那縷金色,草原空曠得讓人心動,無數的草低伏着,風停止了前進似的,靜立不動。目光盡頭有幾點白色在不停地蠕動,憑感覺他看出那可能是牧歸的羊羣。羊羣與遙遠處的炊煙的升騰讓人有種溫暖的感受。這是草原上最美的時候了。他信步走着,遠遠的看到成天一個人低着頭在前邊行走,他的背影看上去滿負着無窮的心思。一個思考着的背影總能把人心碰疼。
成天忽然停下,用一根木棒在地上刻畫着。他的神情專注,每畫一下,還扯一把青草在地上擺好。王青衣覺得奇怪,信步走過去。他喫驚了,他看到那片草地上,竟全是一些幹了的草擺在地上的各種各樣的形狀。那種形狀極怪,有一片草竟擺出一個類似部隊隊形的陣勢,前後左右,排列有序。他再仔細看下去,竟好象是古代的一個什麼古老的陣形。他有些想不起來,成天從什麼時候,竟時常來到草原上擺這些怪到極點的陣形。他暗自數了一下,好象有十幾個之多,那些幹了的草束在綠色的青草中顯得十分地扎眼,遠看過去,好象擺了滿山坡似的。那些代表各種陣形的草束被緊緊地束緊,放好。代表着各式各樣的意思,王青衣有的看懂了,有的卻越看越湖塗。成天似沒有發現他似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擺佈與想象中,他的手中捧的本書上有着這個他將要用草擺佈好的陣形圖似的。每看一眼那本書,就用一束草放好一個位置。有的放好了,他又重新調整草束之間的位置,似乎在尋找那些陣形之間的變換規律。王青衣仔細地看着那個陣形,那陣形前似乎是一隊披堅的馬車,後面跟隨着十幾匹銳馬,再後面又是三輛馬車,馬車後是部兵隊。以此類推,循環往復。那種陣形的變換竟然如同一個迷人的陷井,變化無窮而有力。
王青衣覺出種深刻的怪異,他下意識地喊道:“此陣形簡直有些象是現代的裝甲戰術中早期的形狀嘛?你竟然懂這種早期的裝甲兵戰術?”看到成天迅即扭過的頭,他略微有點尷尬的笑笑:“你知道,我每天都會出來散步,今天無意中改變了方向,竟看到了你。你在這兒擺的這些乾草很有意思,我看得出了神。但願沒有妨礙你?”
“我早就覺出了你,只是我被這個陣形給陷住了,我期待有人能與我一起認出它。只不過我失望了。你看錯了,這不是什麼裝甲兵早期的一個基本形狀,它是當年成吉思汗大軍徵西時,用的一個基本戰術。當然起先不是這種馬車,代表這種馬車的是三萬條藏獒組成的獒犬軍團,每次衝鋒時,這些獒犬就吠叫着衝向敵人,哦,你想象過幾萬條藏獒吠叫着衝向敵陣的壯觀情形嗎?那些狗猛撲上去,咬住敵方馬匹的脖子,把它們的血咬食乾淨。據說成吉思汗每次與敵對陣前,都不餵食這些狗。那些餓極了的狗,只能以敵人的血爲食。當山上的號角吹響時,狗們就如同奔向各自的食物似的,卷地而去,那些狗如同地面上捲起的黑風一樣,把敵人衝擊得七零八落。而就在這時,那些跟在狗的後面的蒙古馬隊就再次衝了上去。它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早的由藏獒組成的獒犬軍團了。當然這也是世界上最富有想象力與創意的戰爭方式了。我看到過當時西方關於這支獒犬軍團的記錄,說每次對陣,那些獒犬總是可以給敵人造成最可怕的殺傷力。我喜歡這個陣形,但我卻一直找不到成吉思汗使用它們的方式?”成天的眼中有着一絲深深的失落,他指着那本書說:“我一直不明白這個陣形是什麼?我曾經看到過上千個關於這支獒犬軍團的記錄,但我不明白,狗爲什麼可以比馬還要可怕。你看到沒有,我在這個山上用這些草擺了很多個這個陣形的變種,但卻沒有一個是準確的。”
“獒犬軍團……”王青衣有些喃喃地自語,他陷入到一種深深的喫驚中。同時用眼睛尋視着成天擺在草地上的很多個不同的陣形,那些陣形很有想象力與創意,但卻無法想象那些狗軍團就會如同這些陣形那樣,擺在一個位置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它們,這個狗軍團的出現,某種程度上幾乎可以改變我對馬隊戰術的認識。哦,這個陣形是不是你的書中的一個內容哇?”
成天道:“所有的陣形都是我書中的內容,只是我想在把它們收集起來時,重新用這些草束來演練一次,我想體會一下那些古代用來打下江山與尋找勝利的方式,當然越陷進去,我越失望,我發現我只不過是在做一件好象與這個世界無關的事,儘管這些陣形與馬匹曾經改變過這個世界?”
王青衣詫異地問:“爲什麼?你的這本書至少可以爲這個世界留下它們的腳印呀?不過,我想知道,你剛纔對那個陣形如此地迷戀,哦,或者說是對它竟然有着那麼多的感受,我想問一下,你想找到什麼?”
成天有些傷感地說:“我想看看是從什麼時候,騎兵開始被時代所忘記的,或者說,是被給替換了。”他把眼望向那些擺滿山坡的乾草束,顧自道:“這個戰例給我極大啓示與震盪,因爲成吉思汗是這個世界最會用馬的一個領袖了,但就在這一年,他開始發現馬在可以提高速度的同時,卻不一定可以戰勝敵人。當然使騎兵開始發生變化的是,他與金朝的作戰觀念的變化,當時的蒙古騎兵每次都以大股騎兵攻掠金朝,削弱金朝的實力爲主,但城池卻還在金朝的手裏,每次攻掠完畢,都因沒有根據地而難以久守,直到最後,他們開始以攻城爲主,每佔據一個要地,即開始嚴守,騎兵就開始只適合那些原野戰爭了。當然,我只是指的是元以前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