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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算。”單一海不再跟他囉嗦,看馮冉轉身消失在夜色中。睏意悄悄地漫了過來,感覺上心頭被什麼東西壓着,他把自己往累的境界裏推推,感到全身筋骨都在吱吱地呻吟。人有時把自己累一累,其實真舒服。
<h3>青春到底是什麼?</h3>
單一海的心有些稍稍的亂了。已經有5個人申請下山去看病了。光二班的就已有兩個。大家似乎都衆口一詞地要下山去看病。得的還全都是那些無法挑出毛病的病,感冒、發燒、還肚子疼。媽的,每次給養車一下山,都像傳染病似的,引發一大片病人。而給養車一回來,連隊就可以安穩十天半個月左右。他坐在那兒,靜靜地享受從帳篷窗框裏斜射進來的陽光。早晨的陽光像一隻只小手,搔撫着他的全身,又舒服又刺激。
他在那片女人般的陽光注視下,有些片刻的微醉。他竭力讓自己不去想工作,就讓自己這麼空空地呆坐一會兒,把腦子裏各種念頭全部趕出去,直到自己已經被這種空空的感覺給化掉。他再從容地把那些念頭攬回來。每次那些念頭和問題被他回憶起來,彷彿已經過深思似的,已全部成了一個個答案,貼在他的腦層深處或者已化成思想的顆粒。
他還沒入定,就又被一聲“報告”給驚醒了,憑感覺竟是二班的王小根,怎麼今天全是二班的人哪?單一海並不看他,也不示意他坐。那個王小根就呆呆地站在他身後。他忽然有些生氣,他最討厭那些內心精明表面上偏做出副木訥樣子的兵了,讓人沒一點脾氣。似乎不像士兵,倒像個農民。他意識中的士兵該是什麼樣兒的呢?他讓這個念頭閃了一下,又把它按回去了,留待以後證實吧!現在連他也不想輕易去想什麼答案了。他望定教案,半晌纔想起似地,衝身後的王小根說:“又是來請病假,又是感冒,又是要下山,又是衛生隊不給看吧!”
“連長早就知道我病了!”那個王小根小心卻透着份驚喜。
“我還知道你病得很重哪!”他站起身,踱到他跟前,直視着王小根。這小子頭髮剃得光光的,露出滿頭青色發茬,刺刺扎扎地,讓人眼睛仁疼,“老實告訴我,下山去幹什麼?”
“就爲看病哪!”王小根似乎委屈地扭扭身子。眉頭跟着皺起來,似乎真病了似的,“我都兩天沒喫飯了,身子虛得連走路都發飄。”
“是嗎?”單一海忍住笑。這種小把戲兒他以前也玩過,什麼也不爲,或者什麼都爲,就想到外面散散心。很多當年看不清的東西,到了現在才覺出可笑,甚至不可容忍。這時他已意識到這小子在裝病。可他並不戳破他,至少要讓他有個可以從這兒走出去的尊嚴。單一海裝做不知似地,“聽說你昨天晚飯時,與六班的小個子李比賽喫饅頭。你喫了有8個哪,這麼好的胃口,還會有病?沒病的話你會喫掉我多少伙食費?”
“連長,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我哪兒管得了不生病?”王小根的臉腆了下來,紅紅的,頭上已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