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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仰起臉直瞪他,脣吻微動,似將要說話,卻又沒發出一聲,只忽地兩眼一翻,就彷彿被一條深河席捲着墜落。
詹盛言忙將她託攏住,心知珍珍是因情緒過激而一時背過氣去,也顧不得避忌,把她抱去了牀上摩挲前胸,直到她“咯”地吐出一口氣來。
珍珍嚶嚶喘動着,慢啓淚眸。她前一時因痰壅氣塞而昏亂髮瘋,這時方纔清醒了一些,把眼前人瞧得一清二楚;只見未婚夫詹盛言發亂衣皺,暗淡失神,往日的英秀器宇全無蹤影,面上那一副夾雜着期盼、怯懦、悲傷和可憐的神情竟如同街角乞兒,好似只要從她嘴裏乞討出一個字,就夠了他今日的生計一般。珍珍再不敢多看,再多看他一眼,她就會忍不住投入他懷抱,狠狠地安慰他,亦由着他狠狠地安慰自己。
但她哪還有面目投入這男子的懷抱,當她最親的姐姐已爲了這個“他”而投入泡子河,在黑沉的河水中永世浮沉?
珍珍心一橫將眼目自詹盛言面上轉開,又抬起一手,顫顫巍巍地指住了門外。
面對這毫不容情之態,詹盛言不得不縮身退開,“我走,我走,寶貝孩子你別再動氣,我這就走。”
他走開兩步,又挪回到牀邊澀啞道:“珍珍,人死不能復生,你總要看開些。這一筆賬只應記在我一人頭上,求你萬萬別由於我的過錯而爲難自己。”
珍珍在耳中聽着他淒涼欲絕的聲線,終歸是心頭一軟,不禁遊過了眸子向他睇去——她只想再看他最後一眼。於是匆匆一瞥後,她就閉起眼,任由淚水亂淌,卻再也不動不言。
假如珍珍能預知到這真是她看他的最後一眼,她一定會把所有的深情、眷念與不捨全在這一眼裏付給他,斷斷不會這樣的潦草、這樣的倉皇。
由詹盛言眼中看來,卻僅見珍珍拿眼角掃了他一下就瞑目不視,簡直像將他當作什麼污穢不潔的惡物一般,虧得他飽經磨礪,纔不至當場淚下,但也實覺無以再在她身邊停留上片刻,唯可愴然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