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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摟住她,撫摸着她的乳房。“我們就從這兒重新開始,”我說,“我曾經是個糟糕的情人,薩拉。這都是因爲缺乏安全感造成的。我不相信你,我對你瞭解得不夠。但是現在我有安全感了。”
她沉默不語,但依然靠着我,像是贊同我的話。我說:“我告訴你最好怎麼辦吧。回家去,在牀上躺兩天——你不必這樣帶着感冒去旅行。我每天給你打電話,看看你情況怎麼樣。等你身體恢復以後,我再來幫你收拾東西。我們不在這裏待。我在多塞特郡【54】的一個表親有座空着的鄉間小屋,我可以用。我們上那兒去住幾個星期,休息一下。我該能把我的書寫完。我們可以過後再去見律師。我們兩人都需要休息。我很累,對於沒有你的生活,我已經厭倦透了,薩拉。”
“我也一樣。”她說話的聲音如此之低,要不是因爲我對這句話很熟悉,我會聽不出她說的是什麼。自從帕丁頓旅館裏那第一次做愛之後,這句話就像廣播節目開頭的信號曲一樣,自始至終迴響在我們的關係裏:“我也一樣”的孤獨、痛苦、失望、快樂和沮喪;這是一句要求與你分擔與分享一切的聲明。
“錢會比較緊,”我說,“但不會太緊。出版社已經約我寫一部《戈登【55】將軍傳》,預付的稿酬足夠我們手頭寬鬆地過上三個月。那時我的小說就可以交稿了,而且可以爲此得到一筆預付稿酬。兩本書今年都會出版,它們應該夠我們過到下一本書準備就緒的時候。有你在,我就能工作了。你知道,現在的每時每刻都可能是我出頭的時候。我遲早會成爲一個俗不可耐的成功人士。你會討厭這一點,我也會討厭這一點,但是我們可以買東西,可以闊一闊,這會很有意思,因爲我們要待在一起。”
猛然間,我意識到她睡着了。她匆匆跑出來,弄得筋疲力盡。此刻,就像以往在出租汽車上,在公共汽車裏,在公園長椅上有過的那麼多次一樣,她枕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不去吵醒她。在光線昏暗的教堂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驚擾她。聖母像周圍的燭光搖曳不定,教堂裏再無別人。我的上臂被她的身體壓得漸漸痠痛起來,這是我平生有過的最大快感。
據說,在酣睡中的孩子耳邊悄聲低語說的話會對他們產生影響,於是我開始悄悄地對薩拉耳語起來,聲音低低的,不會吵醒她,心裏希望自己的話能像催眠曲一樣沉到她的無意識裏。“我愛你,薩拉,”我低語道,“以前絕不會有誰像我愛你一樣愛得這麼深。我們會幸福的。亨利只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別的並不會在乎。自尊心的傷口很快就會癒合。他會給自己找到一種新的生活習慣,用它來取代你的位置——或許他會開始集古錢希臘幣。我們會離開的,薩拉,我們會離開。現在誰也沒法阻攔我們。你愛我,薩拉。”說到這兒我停住了,開始考慮是否該買一隻新的旅行箱。這時候薩拉咳嗽着醒了過來。
“我睡着了。”她說。
“現在你得回家了,薩拉,你身上冰涼冰涼的。”
“那不是家,莫里斯,”她說,“我不想離開這兒。”
“這裏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