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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
“你會給我打電話嗎?”
她點點頭,但是,我垂下目光看她擱在大腿上的那隻像是件什麼被遺棄的東西似的手時,卻發現她的食指和中指交叉着【57】。我懷疑地問道:“你對我說的是真話?”我用自己的手指把她那交叉着的食指和中指掰開,說:“你該不會又在盤算着怎麼躲開我吧?”
“莫里斯,親愛的莫里斯,”她說,“我沒這個力氣了呀。”她像孩子似的用拳頭抵住眼睛哭了起來。
“對不起,”她說,“走吧。求求你了,莫里斯。行行好。”
我總算是機關用盡,把她折磨到頭了。聽到她這般苦苦的哀求,我再也不能繼續折磨她了。我吻了吻她那堅韌的、打着結的頭髮,吻完之後就感覺到她那帶着鹹味、上面沾着什麼東西的嘴脣貼到了我的嘴角上。“天主保佑你。”她說。我想,這是她在給亨利的信裏面寫上後又劃掉的話。別人同我們道再見,我們也就回別人一聲再見,除非我們是斯邁思。我把她的祝福重複一遍送回給她時做得頗爲勉強,但轉身離開教堂時看到她蜷縮在燭光光暈的邊上,活像一個從外面進來尋找一點熱氣的乞丐的樣子,我便能夠去想象一位保佑她或者愛她的神明瞭。當初開始寫我們的故事時,我自以爲是在作一篇有關恨的記事,但是寫着寫着,恨卻不知道被忘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儘管她有錯,儘管她不可靠,但還是要比大部分人都好。我們當中不妨有誰能夠信信她——要知道,她從來就沒有信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