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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麗娜沒回答,最後看了一眼仲良,扭頭沿着一條積雪的小路進了鎮子,在一家客棧投宿後就開始發燒。蘇麗娜在客棧的牀上躺了三天三夜,她把自己的一生從頭到尾又回想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仲良在第四天的上午敲開了客棧的房門。他站在門口,望着形容憔悴的蘇麗娜。仲良一句話都沒說,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他的眼裏佈滿了一個男人的滄桑與焦慮。
事實上,仲良一直守在客棧對面的茶館裏。蘇麗娜在牀上躺了三天,他就在茶館的窗口坐了三天。這三天裏,仲良的眼睛沒有離開客棧的大門。
幾天後,一對神情疲憊的男女出現在一個叫斜塘的小鎮上。他們沿着河邊的長街走到一座橋畔,站在那棵蒼老的銀杏樹下。仲良看了會兒對面的竹篾鋪後,拉起蘇麗娜的手走了進去。徐嫂一眼就認出了兒子。她從坐着的一張小凳站起來,手裏還握着一把竹刀。徐嫂張了嘴,眼睛就溼潤了。但在看到兒子身後站着的蘇麗娜時,她的目光慢慢凝固起來,扭頭對咧着嘴、露着滿口黑牙的老篾匠說,你看,他比他那個爸要有出息。
老篾匠是個機靈的男人,他什麼話都不說,在圍裙上擦了擦那兩隻大手,很快去街上拎回了一塊豬肉。
喫飯的時候,老篾匠就像認識仲良好多年了似的,大侄子長、大侄子短地說個不停,從他死去的外公,一直說到他外婆下葬。都是我一手操辦的。老篾匠說,我就像是他們的半個兒子。徐嫂始終一言不發,不急不緩地喫乾淨碗裏的飯後,起身去了前面的店堂。仲良知道母親這是有話要說,就跟了出去。站在母親跟前,看着她像剝皮一樣把一條竹篾從竹子上剖下來。徐嫂沒有抬頭,不溫不火地說,她是哪家的姨太太?還是你勾搭來的舞小姐?
她是我太太。仲良平靜地說,是你的兒媳婦。
徐嫂抬起臉,看着兒子,同時,也看到了站在裏屋門邊的蘇麗娜。徐嫂的眼睛在兩個人的臉上跳躍,忽然站了起來,說,把婚事辦了吧,辦了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