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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影拿眼睛答覆:“我是的。”
半個字也沒有出口,她們就完成了全部的交談。
“若憲,”太后移開了眼神,把琥珀護甲輕輕劃過桌面,“尉遲太監他特地赦了這孩子的罪,把她送進來伺候我,我也該領情。瞧她還真是怪伶俐討喜的,也來了幾天了,可以上夜了,今兒你帶班吧。”
若憲剛應聲,熊子就從屏風上飛身而下,往太后的袖口裏鑽入。
太后抿了一抿嘴,“我說吧,只別嚇着它,一會兒就自己找來了。”
晚間戌正,長街上的梆子聲傳來,慈慶宮便待下鑰。除了夜間守宮門、巡院、站廊的人外,其餘太監須即刻出宮,剩下的都是些宮女。兩位掌事若憲和若荀並肩而出,她們走在一起的時候讓人很難分出彼此,一樣的沉默,一樣的清冷。就連當差時,她們也鮮少開口,許多安排都是通過打手勢發出,若憲對書影擺一擺指頭,書影便會意,若荀也點了兩個宮女,她們五人就是今夜值班的人了。
明間裏一人,靜室外一人,太后的臥室門外是若荀姑姑,她靠牆鋪一條氈墊子,就歪在上面坐夜,若憲則領書影進入了內房。太后的牀邊是不許下人打地鋪的,二人就在牀腳的兩頭坐下,面對門口,閉目假寐,同時仔細聆聽太后睡下後的動靜,出氣是否均勻、是否多夢、翻身幾次、咳嗽幾聲……種種細枝末節均需用心記憶,以備太醫院開平安帖時查問[5]。
直到夜半時分,牀內方有輕響傳出,若憲即時張開雙目,回身揭起了灰鼠帳子。整座寢室裏單單在屋角攏着一盞小夜燈,還有地下的牡丹翠葉燻爐發出幽豔的火光。太后的臉孔自帳後探出,似一顆懸空的寶石,閃動着流麗蒼白的色澤。
她以書影看不見的方式對若憲發出了某種信號,若憲躡足退去門前,與門扇另一側的同伴若荀共同守衛着祕密和禁忌。
“同我說吧。”如此嚴密關防之下,太后依然極度小心,音量只傳到書影的耳邊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