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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席將一隻大手一撈,就牢牢把握住佛兒的雙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備無患嘛,這樣你心裏也寬鬆,好得沒準還快些。行了,快坐下歇着。來人!再給佛兒姑娘倒一杯溫茶。萬漪姑娘,照顧好你妹子,你們掌班媽媽這就到。隨時有事,叫這些下人就行。”
他走出一段,又停身回望一眼滿坑滿谷的脂香粉豔、錦衣繡裳,而後他低首對準自己的鞋尖瞧了一會兒,忽抬臉一笑道:“時辰差不多了吧,開園迎客。”
此時慶雲樓外已是遊人如蟻,個個巴頭探腦地向內張望,卻一概被膀粗腰圓的看場們驅趕在一邊。而那些受邀的貴賓們則雲淡風輕走下自己的高車寶馬,由僕人揚起一張紅底拓金花的請柬,外場便一聲聲甜叫着“張五爺”“劉大人”“錢公子”……俯身哈腰地將這班老爺少爺恭請入場。
而這些人不是政商界的名流,就是富貴家的公子,彼此間有交情的便三三兩兩攀談了起來,也有那心思活絡之輩欲藉機結識平日裏難得一見的人物,故而大傢伙都少在自己的座上,要麼聚衆寒暄,要麼高低奔走。那廂裏衆倌人也亂糟糟的,笑聲和私語此起彼伏,又一齊向某處翹首觀望。
東邊第一排長凳上原只並坐着三人,就是龍雨竹、蔣文淑與楊止芸三金剛。忽又見一位倌人捱上前在止芸的身邊聒噪不休,一面又拉一拉止芸的手、摟一摟她的肩,後來乾脆把一邊的股部緊挨着止芸坐了下來。止芸本就是豐滿身材,被這麼一擠,便身一歪撞到了旁邊的雨竹。雨竹“呦”一聲,微微傾身,對着那蹭座的倌人皮裏陽秋一笑,“如心姐姐,快開宴了,你快請回本座吧。”
從如心臉上一點兒也瞧不出她剛剛和佛兒鬧過一場不愉快,但看她容光飛舞,頭戴七寶釵,金玉珠子押發,一身洋紅色蘭桂齊芳的春衣,冶豔而魅人。她假裝沒聽見雨竹拿鼻音重重甩出的“本座”二字,面不改色一笑,“我這還有好些話和止芸姐姐說呢,姐姐們擠擠,不礙事兒。”邊說着又朝裏一拱,大半個屁股便已穩壓在座上。
其餘倌人們見如心爲博出位,竟從末流的排位硬蹭去首排,都不覺發出嘖嘖的嘲弄之聲。如心也一律來一個聽若不聞,只借着和止芸熱聊的勁兒,一會兒摸鬢角,一會兒弄釵珠,脆生生的笑一聲接一聲拋出,滿場亂飄着媚眼以賣弄風騷。
“好像在座的大佬們能看見她,就能看上她似的。”雨竹毫不掩飾泛起在嘴角的不屑,對身畔的文淑抱怨一句。文淑畏熱,手裏已搖動着一柄貝葉團扇,慢條斯理道:“隨她啦,自有提調們來管的。”
果然因不少倌人們都開始叫嚷抗議,管事的馬提調奔了過來,連壓着雙手道:“這不是還沒開場嗎?止芸姑娘既要和如心姑娘聊聊天,那就容如心姑娘再坐一會兒。”
一聽馬提調話裏話外竟還透着迴護如心之意,大夥更是不依,“馬提調,憑什麼如心隨意調座?那我們也起來亂坐罷了,想坐哪兒就坐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