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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皮塔首都,冷而空的屋子裏,阿珂斯放棄了睡眠。他和希亞從未像現在這樣共處一室,連一道門之隔也沒有。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希亞睡覺時會磨牙,會整晚做夢,嗚咽不已,念念叨叨。他幾乎整晚都睜着雙眼,想等她平靜下來,但一直也等不到。而他的心裏也悲苦酸澀,根本無法放鬆入眠。
他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空蕩蕩的房間。灰的地板,連接着慘白的牆,牀上的白色牀單也沒有花邊。不過至少還有個窗子。在清晨,光明重回世界的時候,他幾乎會迷失在這水面之下縱橫交錯的支架迷宮裏,綠色的黏稠液體和柔軟的黃色管線蜿蜒其上,支撐着整座城市。
是啊,這大概是皮塔和荼威的共同之處吧,他想——他們都生活在本不應該有人住的地方。
早些時候,他把那些話到嘴邊的問題嚥了回去,卻仍然無法置之不理:希亞吻他的時候,他爲什麼沒有躲開?他並不是驚訝得手足無措了——她靠近他,慢慢地,溫暖的手輕輕壓在他胸前,就像她每次推開他那樣。他卻一動不動。這一幕在他腦海裏翻來覆去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或許,他想着,把頭伸到浴室的水龍頭下面浸溼頭髮,我喜歡這個。
但這個想法令他驚恐不已。這意味着一直令他憂心的命運,將他的心與荼威和家鄉聯結起來的命運,突然間需要重新審視了。
“你今天很安靜,”他們肩並肩往起降碼頭走的時候希亞說,“昨晚喝的機油飲料讓你不舒服了嗎?”
“不是。”他說。不知爲何,他覺得取笑她睡覺時的習慣是不對的,他了解她那種被什麼東西縈繞糾纏的感覺。那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換了新地方,就這樣而已。”
“是嗎?好吧。我一直打嗝反酸呢,倒是。”她做了個鬼臉,“我對皮塔真是沒什麼好感,說真的。”
“除了——”他開口想加上一句,說說前一晚的音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