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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城裏城外總丟小孩,丟了便找不回來,一開始傳言是有拍花的柺子,踩訪隊的人到處蹲堵,城裏查的嚴,自此太平無事,城外一些村莊又開始丟小孩,鄉下人少,來個外人就容易引人注意,經過走訪,逐漸得知丟孩子的地方,都有村民看見過一個來路不明的婦人,這婦人蒙着藍布頭巾看不到臉,身上穿的衣服長袍大袖,於是踩訪隊撒開網找這個人,雖然人手不夠,但對付一個拍花子偷小孩的婦人,一兩個人已綽綽有餘,吳老顯也是大意了,有天他自己一個人到附近村莊蹲點兒。
白天村民們大多下地幹活,秋高氣爽,田野裏粗壯的高粱,頂着大紅帽子,鄉下有這麼句話,三春不如一秋忙,收莊稼的時候農活最忙,往常幹完活兒就睡覺,農村人睡覺都早,白天干完農活,回家喫了飯,天一擦黑就睡覺,一是累了一天,二是節省燈油。
這天的情況卻不一樣,村裏幾家地主出錢請來戲班,在村頭搭了臺子唱戲,因爲那時田地多的大戶人家,一到秋天,自家的農活忙不過來,必須臨時僱些幫工,管喫管喝給份錢,農活兒非常辛苦,出的是大力,忙活完了之後,幾家僱人的主家往往會掏錢請戲班子,來村裏演幾齣戲犒勞幫工,村民們也跟着沾光,附近村的人全跑過來看,上演的戲碼主要以打戲居多,文戲光聽老生哼哼唧唧在那唱,村民們不喜歡看,也看不懂,男女老幼全都愛看武戲,因爲打的熱鬧,看着過癮,當天演的戲碼是“鍾馗嫁妹”。
別看是鄉下戲班,最拿手的就是唱這齣兒,行頭也不簡單,連人帶馬二十多位,旌旗、鑼鼓、傘扇轎子,一應俱全,鍾馗赤面紅須,鍾妹秀麗花俏,送親的小鬼兒們奇形怪狀,演起來真叫一個熱鬧,從日暮演到掌燈方散,村民們天黑看戲,睡的也晚,吳老顯當天沒訪到什麼線索,傍晚混在村民裏看戲湊熱鬧,鄉下地方,晚上沒人打更值夜,村頭的戲散場之後,大約是二更天不到三更,一輪皓月當空,村子裏一片寂靜。
吳老顯看戲看得出神,竟然忘了時辰,戲散時不知不覺都二更天了,也沒法回城了,就在村裏借宿了一夜,第二天又鬧肚子,耽擱了半天,下午趕着回城,一路奔着南門走,人煙漸漸稠密,路旁有賣菜賣蒸餅的,沿途有稀稀落落的行人,有負擔的也有推車的,時候可不早了,日頭將要落山,這天要黑還沒黑,他走着走着,感覺腹中飢餓,肚子是不疼了,可還沒顧得上喫東西,摸出錢來買了幾個熱蒸餅,當地說蒸餅要說成蒸餅兒,白麪裹着豆沙餡,放在籠屜上蒸熟,在路邊現蒸現賣,吳老顯買了幾個想充飢,付過錢拿到手裏,邊喫邊往家走,剛咬了一口,就看路上走過來一個婦人,身穿粗布衣衫,寬袍大袖,腦袋上戴着頭巾,粗布大頭巾整個裹住腦袋,在下頜打了個結,舊社會的婦道人家,穿成這樣並不奇怪,那婦人低着頭看不見臉,走得十分匆忙,跟吳老顯擦肩而過。
吳老顯那雙眼可不是喫素的,一看這婦人的身形,與傳言中那個拍花的人販子頗爲相似,心裏先是一怔,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那婦人從身邊走過去了,他扭頭從背後看了幾眼,卻不敢直接過去將那婦人揪住,他好歹是踩訪隊的頭兒,萬一誤認錯了,被當作調戲婦道人家,那就叫“滿口排牙辨不明,渾身是嘴講不清”,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
他爲人處事一向謹慎沉穩,沒把握的事向來不做,暗自思量,不如先從後頭跟着這婦人,看看她往哪走到哪去,打定了主意,暗地裏在後尾隨,發現這婦人進了城,專撿沒人的小衚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