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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天黑得早,下午四點一過,太陽就落山,這時天色開始暗了,林中夜霧漸濃,光線越來越少,已經變得夜晚差不多了,頭頂上不時就飛動的物體,不知是鳥還是蝙蝠,發出淒厲的鳴叫,那聲音使人感覺腦後每一根頭髮都立了起來。
我們都有點搞不清東南西北了,胖子和丁思甜都望着我,希望我拿個主意,現在該怎麼辦?我稍一猶豫,對他們說:“雖然老馬識徒,可這林子裏霧大,如果咱們沒頭沒腦地往外亂走,一來人困馬乏,都一天沒歇氣了,再繼續走容易出事,二來如果再遇到藏在深草處有蚰蜒毒蛇,或是遇到狼羣猞猁之類的猛獸,一定沒咱們的好果子喫,毛主席教導咱們說,我們應該儘量減少無謂的和不必要的犧牲,所以我看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應該就地點起營火,一來防備蟲獸襲擾,二來找些東西煮來喫了,讓人和馬匹都養足了力氣,等明天天一亮再繼續行動。”
胖子說:“這方案好是好,可不周全,你們瞧這片林子,除了草根樹皮就是爛泥,別說喫的東西,連口乾淨水都沒有,咱們煮什麼呀?可不喫東西又實在是走不動了,這狀況讓我想起革命前輩們曾作過一首小詩,天將黑,飢腸響如鼓,囊中存清米可數,野菜和水煮。當年陳毅將軍的游擊隊那麼艱苦,畢竟米袋裏還有幾粒米能跟野菜一起煮着喫……”
我聽胖子一提米和野菜,肚子裏頓時打起鼓來:“胖子你什麼意思?咱們處境這麼艱難還敢提煮野菜粥,越是餓肚子就是越不能提喫的,否則會感到更加飢餓,想當年革命前輩們斷糧三月,依舊鬥志激昂,咱們怎麼就不能克服克服?”
這時丁思甜突然一拉我的衣袖:“八一,你們聽聽,林子裏是不是有流水的聲音?”我心想這山坳的林子裏,哪會有什麼河流,也許是誰的飢腸響動,使丁思甜聽岔了?可我靜下來一聽,不遠處還真有溪流叮潀流淌之聲,有水聲就有活水,我們嗓子正幹得難耐,而且如果是條溪水,裏面也許有魚,另外順着水走,在這霧氣迷漫的密林中,也不容易迷路。
我們一刻都沒耽擱,老軍馬的挎囊中有盞煤油燈,解放前這燈叫洋油燈,其實洋油就是煤油,牧區沒有松油,晚上普遍都以煤油燈來照明,我提了燈在前找路,胖子把老羊皮撂到馬背上馱着,他在旁邊扶着,丁思甜牽着馬,一夥人就朝着傳來流水聲的地方摸索前進。我們撥林取路,走出不遠,果然見到有口水潭,由於天黑又有霧氣遮蓋,能見度不足十米,看不清這水潭的大小,不過聽遠處那水聲流量很大,估計這潭不小,站在潭邊的青石上舉起燈來一照,只見水花翻滾,水下有許多肥大的黑魚被燈光吸引,紛紛遊攏過來。
巴倫左牧區的人視魚爲天神,從來不喫魚捉魚,這片草原上大小湖泊裏的魚生活得自由自在,從來就不怕人,不象內地的魚兒,一見有人就遠遠遁入湖底,不過我們可管不了這些了,這裏除了魚和馬沒別的東西能喫,在這片荒涼的草原上,魚是神仙,馬是朋友,喫神仙還是喫朋友?對我們這些當過紅衛兵的知青來說,這是根本不用考慮的一個問題,毫不猶豫地會選擇喫掉前者。
我和胖子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動手捉魚,丁思甜把老羊皮安頓好,拴住了老軍馬,撿些碎石圍成竈頭,林子裏有得是枯樹枝葉,隨手就拾了一大捆,她很麻利地點了堆火,用樹枝架起鍋來燒水,先燒開一點水,把鍋涮乾淨了,然後再煮些熱水給大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