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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林子之所以叫做“百眼窟”,可能地下有許多洞穴或地窟窿,但是多年來自然環境及水土變化,使落葉荒草遮住了這些窟窿,形成了一層土殼,所以如今看來,已很難直接找到什麼地窟,這層土殼又被在地下挖蚯蚓而食的大眼賊挖得千瘡百孔,所以胖子用槍托一砸就塌了,卻也並不奇怪。
但當時我們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草從中的土殼轟隆塌下去一大塊,實在是出人意料,更讓人喫驚的是,露出的大窟窿裏擠滿了老鼠,胖子抬手一指:“哎呦我的姥姥,怎麼冒出來這麼多大老鼠?”
我順着他手一看,也是全身一震,看得頭皮都發麻,那窟窿裏面都是樹木的根徑和爛泥,其中竟然有座龐大的“鼠山”,無數只大眼賊你擁我擠地堆在一起,羣鼠蠕動疊壓,碼起來一人多高,而且還不僅有大眼賊,附近到處亂躥的還有灰鼠、和草原犬鼠,以及許多根本認不出種類的肥碩野鼠,烏央烏央的一大片,這個巨大的老鼠洞大得超乎想象。
受到洞口塌方的驚擾,羣鼠跟決了堤的潮水一般蜂擁而出,由於數量太多,竟把我們點起的火堆都給立時壓滅了,我和胖子、丁思甜三人趕緊掄刀揮棍驅趕衝到身邊的衆多巨鼠,這些大老鼠被人一趕,更是亂了營,吱吱亂叫着在林中各處亂躥,野鼠的天敵之一就是蚰蜒,而夜晚又正是蚰蜒覓食的時辰,受到野鼠羣的吸引,只見從石頭縫裏、草窠子裏、樹叢中鑽出一條條黃綠色的大蚰蜒,鑽入逃散的野鼠羣中大肆吞咬。
原本死一般沉寂的林子裏亂成了一團,混亂之中撞上這許多天敵,野鼠們一時不知道往哪邊逃好了,東撞一頭,西撞一頭的在林中兜起了圈子,四面八方都有蚰蜒出沒,在草原上牧民們常見的蚰蜒不過二十厘米左右,將近一米的都甚爲罕見,可這我們發現周圍竟然還有兩米多長的花癍大蚰蜒,身上有斑點的蚰蜒毒性之猛,比之毒蛇更甚,如果我們在這種情況下跟着羣鼠向外亂闖,肯定會被蚰蜒的毒齶咬到,咬上就沒救,因爲根本來不及施救,便會毒發身亡。
想到丁思甜那匹棗紅馬被蚰蜒咬死的慘狀,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如果這時候能有幾匹坐騎,我們還能賭賭運氣,冒險騎馬衝出去,可身邊僅有一匹老馬,那馬現在也驚了,它的繮繩被拴在樹上,嘶鳴着掙扎不脫,只得不斷尥起撅子踢開在混亂中靠近它的鼠羣和蚰蜒。
我抓起地上的那盞煤油汽燈,喊胖子和丁思甜架住昏迷不醒的老羊皮,往塌掉一大片洞口而暴露出來的老鼠洞裏逃,這時鼠羣大部分已經躥出了巨大的鼠窟,與林中那亂成一片的嘶咬吞噬相比,只有這又髒又臭的洞窟是唯一退身之地,胖子和丁思甜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二人半拖半架着,把挺着肚皮的老羊皮拽進了鼠窟,我揮起“康熙寶刀”,一刀削斷拴住老軍馬的繮繩,老馬身得自由,縱聲長嘶,但並沒有立刻衝出包圍圈,而是圍着鼠窟打轉,不肯舍主逃生,我對它用刀一指林外:“自己逃罷。”
那老馬竟似真有靈性,好象看出以它的高度鑽不進那鼠窟,又見主人們進去避險,這纔打聲響鼻,返身向林外衝了出去。我見馬跑了,就立刻鑽入鼠窟,一進去就是一陣腥臭嗆進鼻孔,我趕緊體用衣袖捂住鼻子。
鼠窟裏面甚深,兩側則潮溼狹窄,竟象是一條人工修建的地下隧道,舉燈一照,深處黑洞洞看不到盡頭,洞中還有些沒逃乾淨的大小老鼠,不時從我們腳面上嗖嗖爬過,耳聽蚰蜒吞咬遊走,以及野鼠悲慘嚎叫之聲已經到了洞口,我心想這回算是真正進了“百眼窟”了,現在是想不進去都不行了,當下不敢怠慢,趕緊用刀指了指洞穴深處,對胖子和丁思甜說:“轉戰遊擊是我軍克敵制勝的法寶,咱們應該在迂迴運動和大踏步地撤退中尋找戰機轉敗爲勝,現在先往裏面撤,小心腳底下。”當年我們這三個年輕人,懷着一腔“剩勇”冒然闖入了一個禁區,初時最多是有些緊張不安,別的倒也沒有多想,可那時我們誰也沒有料到,在這鼠窟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噩夢正等候着我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