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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 楊舉目向遠處看了看,這片直裏整汪洋之水,其寬廣縱深皆未可知,也不知是湖是海,但這裏的水應該都是海水,剛纔被海眼吸進來的時候,若不是被一陣熱流擋得一擋,把從百米高空落下的力量消去,否則直接落到這地下的海面上,即使沒一頭撞上廢墟的石塊,也跟直接撞上水泥牆的力量差不多,海眼似乎是一種有時間規律的自然現象,月滿有陰火出現的時候,海洞就會漏下,但時間不久又會被地下升騰的熱流重新閉合,若是晚上片刻落下,那逐漸增強的灼熱氣流也回將人和船都燒爲灰燼,但早得片刻,又不免被海洞中地亂流捲成碎片,掉下來的時間之巧竟然能得不死,也算是奇無跡了。
我心想陷入歸墟不死,可不是什麼奇蹟,要是採了蛋不落進海眼,而是平安回去,那纔是奇蹟,掉進來了不死又出不去,實屬倒黴,不過我並沒有對Shirley 楊這麼說,我只是跟她講,這歸墟中沒有天空,但星月清光與外界無異,我看這些都是南龍形勢使然,龍脈中海氣凝結產生地陰火附在岩層中,纔會產生這種月色如水的異象,海氣散發地陰光猶如月光,特殊的光源照得歸墟之水一片墨綠,但用手掬起海水,水色仍呈透明,可見是海水太深,輝映成暗綠之色。
Shirley 楊聽了我說的理由,卻搖頭道:“海眼所通之水,必定是歸墟無疑,相傳歸墟在古時有數座城池,其中的居民們掌握着龍火的祕密,青銅文明非常發達,但留存於後世的文物和遺蹟太少,至個沒有太多的學者願意承認海外曾經存在過這樣一個善於治煉青銅的‘迷蹤之國’,我看所謂南龍餘脈中的龍火,實際上應該是海下的一座巨大礦山,咱們現在看到的清光如月,還有封住海眼的熱流,都是礦層效應所至,這歸墟恐怕就是一個礦洞。”
我奇道:“果然還是工人階級有力量,不對……那時候好像還沒產業工人,大概都是奴隸之類的,他們竟然挖得開這麼大的礦山?”不過隨即一想,也覺得Shirley 楊說得極有道理,在那個生產力相對原始的時期,青銅乃是國之重器,是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的核心物質,爲了追求鍊銅的高溫,當時砍伐了大量的原始森林,比如近代所發現的一件國寶級文物“司母戊鼎”,要造那樣一口銅鼎,所需要燒掉的木材,至少是能覆蓋北京頤和圓那麼大區域的一片萬年原始森林,也許所謂的“龍火”,正是一種蘊藏在海底岩層中,並可以在水裏燃燒的特殊礦石。
我對Shirley 楊說:“珊瑚螺旋海域中諸島蹋陷,可能就是和在海底大規模的採礦行爲有關,咱們既然走背字陷進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之中,在這幹待著怨天尤人也是於事無補,想發財想活命還得靠自己,我看先把人員裝備收攏清點起來,然後再想辦法摸清歸墟里的地形和洋流走向。”
我們商量了幾句,計議已定,便招呼船上的胖子明叔等人,儘快划艇過來接應,但他們在三叉戟號上的行動進展緩慢,一是由於船身已經漏水傾斜,在甲板上走動比較困難,二是除了必要的各種生存裝備,還要把底艙裏的青頭貨都帶上,而且阮黑似乎傷得不輕,可能是臂骨撞折了,胖子給他做了些應急處理,接上斷骨用夾扳固定,胖子手底下沒輕沒重,疼得阮黑接連昏過去兩次,多玲正抹着眼淚想找止疼麻醉一類的藥品,她自己頭上也兀自流血不止,而明叔則想把底艙的石棺拖上來帶走,但終因力薄做罷,只抱着那尾合珠的人魚,以及裝着月光明珠的揹包匆匆爬回甲板,被胖子當面撞上,一把將包裹搶將過來,挎在自己肩上。
我見船上亂做一團,雖是有心相助,但苦於水中羣鯊阻隔,難以過去幫忙,只好望水興嘆,盼着三叉戟號沉得再慢一些,也許是頭頂上的海水停止灌入,歸墟中的水正自漸漸下落,水面上露出的古城廢墟更多了,數不清的沉船和石柱、銅人、銅鼎之物的殘骸漸漸浮出,遠處海平線上更有一片灰濛濛的山影顯露出來,宛然有座依山而建的古時宮閥,在我們的視線中擾如海市蜃樓一般變幻陸離,忽遠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