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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鯊魚口都生在腹面,它穿過船壁進來傷人,身體並不靈活,古猜纔沒被這鯊魚咬到。他自幼跟師父阮黑在海里捕魚採蛋撈青頭,頗見過些水底的場面,雖然事出突然,但仍能鎮定自若,後背撞到艙門,雙腳在壁上一點,活像一尾靈動的黑海豚,閃入了鯊頭襲擊不到的艙中死角。
鋸齒鯊猝然出擊,沒能咬到活人,反而被卡在了船壁的窟窿中。可能鋸齒鯊也沒料到這種事情,有點發蒙,鯊頭連擺,也不知它是想鑽進來,還想打算抽身回去。
胖子躲在側面,見這巨大的鯊頭在身前晃來晃去,位置十分就手,正好手中的金剛石鏈鋸還沒放下,腳底一踏液壓泵,抖開鏈鋸,把他在大興安嶺插隊時鋸木頭的手藝施展出來,將那兇殘的海底霸王鋸齒鯊,當做了一段橫倒着的圓木。從中鋸了個痛痛快快。
金剛石鏈鋸拆鐵解銅都不費事,鋸齒鯊血肉之軀,又怎經得住它在身上拖個三五來回,偌大個鯊頭頓時被齊劇劇鋸斷,滾進艙中。失去頭部的後半截魚身,則像一截大木頭,隨着水流飄進亂石廢墟,剎那間艙中血水瀰漫,視線全被混濁的血霧遮擋。
若非在水下不能說話,我早就破口大罵了。這胖廝只顧自己一時痛快,被他鋸掉的鯊魚頭裏冒出滾滾血水,濃重的血腥定要招來附近羣鯊,我想到此節,不敢怠慢,急忙摸到鯊頭,合身抱住將它推出船外。
鋸齒鯊的頭顱剛漂到外邊,就被幾條鯊魚爭相撕咬,歸墟之內水流紊亂,而且被海眼捲進來的海獸海魚各種各樣,種羣和食物鏈全被打亂了,餓鯊更是紅了眼,見什麼就想咬什麼。我透過艙體看到船外羣鯊雲集,鯊魚在水下兇忍殘暴,豈是人所能敵?趕緊同Shirley 楊把船長室中的書桌面板卸下,擋在了船體的窟窿上,以免再有鯊魚瞅冷子鑽進來。
室中鯊血漸消,衆人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前後都被惡鯊所阻,潛水組已經完全置身於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窘境之中了。沉船內部的那條大鯊魚,少說有五六米長,大得驚人,但我並沒有來得及細看它是什麼種類,鯊魚在古時也稱“鮫”,體形如梭,頭大尾細,從頭開始後部逐漸變細,以達於尾,它們骨骼柔軟,皮厚色黑,鱗爲顆粒狀,胸腹兩鰭既闊且大,如同飛翅,兩葉尾鰭則大小懸殊,多產於熱帶之海洋。南海中鯊魚極多,它的魚鰭可以曬乾爲魚翅,是宴中上選,魚皮可做刀劍皮鞘或服裝,所以也有蛋民捕魚時專門捉鯊魚,在市上可直接換到生活必需品。
我和Shirley 楊絞盡腦汁,回憶搬山填海中驅鯊術的相關記載。鯊魚種類甚多,背談色灰,腹部雪白的是大白鯊;體形細長,皮色呈藍的是“青鯊”;背部如茶色微紅,體側有紅斑的鯊魚,叫做虎鯊;腹部左右有鋸齒狀突起物的是鋸鯊,也就是剛剛被胖子活切爲兩段的那種;有種頭部有橫骨做“丁”字形,眼睛長在兩端,相貌十分古怪的是雙髻鯊。以這幾種在海底最爲常見,此外還有許多異類,雖然習性會有不同,但在歸墟內似乎這幾種鯊魚都有,雜處盤踞在沉船和死珊瑚形成的洞穴縫隙裏,猝起相攻,沒有了驅鯊藥劑,實是難以防範。
古猜對我們打着手勢,艙門外那條巨鯊,應該是虎鯊,在狹窄的船艙通道里,它根本施展不開,此刻可以出去將其殺掉,說着用龍弧短刃在水中虛刺,神色間透出十足的兇悍,和在陸地上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