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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又能怎樣呢?即便戈培爾博士被推翻了,蒲公英計劃取消了,那又能如何?他們仍然存在,那些黑制服警察,那些納粹黨徒,就算他們取消了東方的計劃,也可以在其他地方作惡,比如火星和金星。
難怪田芥先生活不下去了,韋格納想。這就是人類生活的可怕困境。無論事態如何發展,全都是深重的罪孽。那麼,爲什麼還要抗爭呢?爲什麼還要選擇呢?如果所有的選擇都是同樣的結果……
顯然,我們還是繼續活着,一直如此,日復一日。眼下我們努力阻止蒲公英計劃。以後我們又要努力打敗警察。但是我們無法畢其功於一役,必須一個一個地處理。這是一個不斷展開的過程。我們只能通過在每一個環節中作出選擇,來控制最後的結果。
他想,我們只能懷抱希望並且爲之努力。
在另一個世界裏,可能會不一樣,可能會更好一些。那裏善惡分明。不像我們這裏,善和惡混淆在一起,辨別不清。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工具幫我們辨別。
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自己嚮往的理想世界裏。在那樣的世界中,成爲有道德的人非常容易,因爲分辨是非輕而易舉;在那樣的世界中,做正確的事情毫不費力,因爲是非分明。
戴姆勒轎車發動了,韋格納上校坐在後排座,身旁一邊一個警察,兩人腿上都放着衝鋒槍。還有一個警察在開車。
假如這是一個騙局,汽車高速行駛在柏林大街上的時候,韋格納想到,如果他們不是帶我去警備司令部,去海德里希將軍那兒,而是把我帶到納粹黨的監獄,然後對我嚴刑拷打,最後把我殺了……但是我已經作出了選擇,我選擇回到德國。在找到反間諜機關人員,得到他們的保護之前,我選擇冒被抓的風險。
每時每刻都面臨死亡,隨時隨地又有一扇大門向我們敞開。最後,我們不由自主地選擇了這條道路。或者說我們放棄了選擇,從容地接受了這個結果。他看到柏林的房屋一排排地閃過。我的同胞,他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他對三個黨衛軍說道:“最近情況怎麼樣?政治局勢有沒有什麼新進展?我已經離開德國好幾個星期了。事實上,我在鮑曼去世之前就離開德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