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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們都會死。”帕特說,“你們只是還沒死光。我說的不只是你。反正一個個都得死。但說這幹嗎呢?何必舊事重提?你剛纔已經說過了。坦白講,你一遍遍嘮叨,煩不煩?喬,你好迂腐無趣。跟溫迪差不多乏味。你們倆真是般配。”
“這就是爲什麼溫迪先走了,”喬說,“不是因爲她從行動組走散,而是——”胸口的疼痛猛然加劇,疼得他縮成一團。他又邁出一步,沒想到一腳踏空。他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蜷縮成了——他想起來了。如同在衣櫥裏發現的溫迪,也是縮成一團。喬伸出手,一把抓住大衣袖子。他用力拉扯。
織物被撕開。乾燥的衣料像廉價的灰紙一樣脆裂。輕飄飄的,就像被黃蜂蜇過。這就難怪了。他馬上也會留下一路碎布片。在前往客房、渴望獨處的路上,留下破布殘片。他的執念在作最後的掙扎,和將他牽引向死亡、腐壞和虛空的力量抗爭。一股淒涼的神奇力量左右着他,直到他走進墓穴。
他又登上一級臺階。
我能走去客房,喬心想。這股驅使力正將我的精元消耗殆盡。難怪溫迪、阿爾和伊迪——當然,還有弗雷德——在臨死前身體都不斷衰壞,最後徒留下一副被遺棄的軀殼,輕若無物,空空如也,缺乏精髓,沒有體液,更談不上實質。這股力量曾作用在多具軀體上,結局不外乎是身體衰虧,精盡人亡。提供動能的身軀足以支撐到客房。生理本能在起作用,此時此刻,也許連設局陷害的帕特都不能阻止。喬心想,此刻被她看到,她該作何感想?是表示仰慕,還是投來鄙夷?他抬頭去找帕特。他認得那張臉,白裏透紅,充滿青春活力。她的表情饒有興味,沒有敵意,不動聲色。喬沒覺得奇怪。她既不阻撓,也不來幫忙。在喬看來,這似乎是意料中事。
“好點了嗎?”帕特問。
“還沒。”喬回答。樓梯走了一半,他繼續抬腳往上走。
“有起色。你沒那麼沮喪了。”
“我走得上去。我知道我可以。”
“不深遠了。”帕特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