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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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女子名喚彩珠,高大矯健,臉龐也生的飽滿美麗,張嘴一笑,白牙齒整齊發光,是個八字吉祥高貴的姑娘。剛入門的時候,王府上下對她寄予了很高的希望,希望這個新來的媳婦身上的喜氣能夠沖走老王爺的頑疾,她可以爲數代單傳的小王爺儘早添上兒女,她甚至可以挽回這個因爲王朝的更替而日漸悲傷衰落的家族。可事情全然不是那樣。
到了一九二九年的秋天,已經作了七年舊王朝小王妃的彩珠在從北戴河回瀋陽的火車上,一邊轉動着食指上的黃金戒指,一邊回憶着自己剛剛入王府時候的情景。
年輕的男子掀開她紅色的蓋頭,帶着些好奇和微笑端詳着她的模樣。她只看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去,可是心中卻印下了他漂亮的臉。從此作他丈夫的這個人跟她同歲,最初待她是不錯的,同桌喫飯,同牀就寢,做了所有做丈夫的應該做的事情。但是她漸漸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哪裏不對呢,又說不出來,心想也許過日子就是如此,王府裏的日子也就是如此。
老王爺和福晉還在世,府上還有兩位側福晉,生有四個女兒,在自己的府裏仍作格格,等着出嫁,還有表親家的兩位小姐從黑龍江來,寓居於此,除此之外,府上的年輕姑娘就剩下明月了。彩珠見這女孩年紀尚小,面容可愛,穿着洋學堂的制服,每日騎着綠色的自行車上學,她從別人口中知道她的來歷,不同的人嘴裏有不同的版本,彩珠自己帶來的丫鬟荷香一邊給她梳頭一邊轉述別人的消息,話裏話外的意思是,這個女孩,不僅僅她爹爹曾捨身救了老王爺的命,她從小也是受小王爺照顧的人,現在在府裏幾乎是當小姐養的。
彩珠聽了這話就笑了,對傳話的丫鬟說:“小心嘴巴啊,什麼話都敢說。別說那姑娘的爹爹本身也是王府的人,替王爺擋槍是職責所在,就算他們一家替王府送了命,這個女孩該是什麼身份還是什麼身份。”
荷香也掩着嘴巴笑了:“是我蠢,您教訓的是。”
傳聞荒誕,但是也讓人心生疑竇,這位貴族少女從小身處的環境,經歷的事情告訴她自己,越是安靜規矩的氣氛越是醞釀着匪夷所思的矛盾,越是奢侈華麗的地方就越掩埋着不可告人的心機。
這不吉祥的感覺是在一個初夏的黃昏被證明的。
彩珠讓荷香去把下了學的明月小姐請到自己房裏,請她嚐嚐從蒙古帶來的好茶點。聊天的時候難免說些女孩子之間的話,愛看什麼書和戲,沒事兒的時候去哪裏玩,學堂裏面先生嚴不嚴,同學處得愉快不?過兩天裁縫來做秋天的衣服,她可有看好什麼料子?
說着說着,彩珠輕輕牽起明月的手,拄着腮看她腕子上銀色的石英錶,笑了笑說:“這個怎麼跟我的那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