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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逃回出租房後,昏天黑地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酒也慢慢地醒了。他一睜開眼,眼前就浮現出了熊小乖性感的紅脣。他再次將牀單蒙上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又接着睡了。接下來的日子,劉鐵感覺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煎熬中。
劉鐵經常會從噩夢中驚醒,每每都是一身冷汗。他經常會夢到戒備森嚴的小湯山,夢到那雪躺在病牀上慘白的臉,夢到那雪和潘石坐着氫氣球飛走了,夢到熊小乖痛哭着大聲喊“我愛你”……他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那段日子,潘石的心也幾乎天天都吊在嗓子眼兒上。他經常給李院長打電話,瞭解那雪病情的每一個細節,後來又專門去了一次小湯山,託李院長轉交給那雪一些書,如冰心的《繁星·春水》、席慕蓉的《無怨的青春》、張雲成的《假如我能行走三天》,等等。他希望這些書能幫助那雪度過漫長的日子,激勵她樹立起信心,用頑強的意志戰勝病魔。
那段日子,對那雪來說無疑是生命中一段黑暗的時光。幾乎每天她都在面對着死亡的考驗。每當她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兒時保護她的鐵子哥,還有潘石那鼓勵和堅定的眼神。也許,沒有比面對死亡的時候,更容易讓人願意思考青春、愛情,乃至生命的意義等話題了。在漫長孤獨的黑夜裏,那雪每天躺在病牀上,都會反覆梳理和反思着自己的過去,認真思考着以前從來沒時間去思考的一些問題。
愛情是什麼?潘石說,愛情是生命中最真誠的遇見,是兩個人精神上的相互欣賞、相互陪伴。按照潘石的說法,愛情是精神領域的事兒,是精神上的相互欣賞和相互愉悅,那麼,自己現在精神上還欣賞劉鐵嗎?還愛不愛劉鐵呢?這對那雪是一個可怕的問題,每當想到這個問題,她都會盡量逃避,但越是想方設法地逃避,就越是會反覆問自己。當成長的青澀褪去,當愛情的神祕色彩溜走,彼此的愛是否依然存在,誰說了都不算,只有自己的心說了算。
她知道,誰都騙不了自己的內心。現在的劉鐵,面對着生存的壓力,性格越來越暴躁,心胸越來越狹隘,想法越來越自我,整天沉浸在狂想中,一點兒也不腳踏實地,死要面子,從不認錯和讓步,似乎永遠也長不大,總是讓她偷偷地哭泣。而成熟穩重的潘石,充滿了愛心和智慧,總是能站在高處引領着她的精神,令她從心裏欣賞乃至崇拜……她騙不了自己的心,自己對劉鐵最美好的回憶,都是停留在漫山遍野杜鵑花叢中的那個鐵子哥。當初是誓言,後來是堅守,現在和劉鐵在一起只是一種習慣。
她知道,放手一段感情,遠比開始一段感情需要更大的勇氣。劉鐵對她來說,記載着她的青春足跡,已經成了生命中的過程,不可替代。但愛情畢竟要忠實於自己的心,自己是不是應該勇敢地放手過去?但是,假如接受了潘石,自己背上嫌貧愛富的罵名事小,對劉鐵的打擊一定會非常大。
這些問題經常使她陷入痛苦的深淵,但她知道,自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還能否活着出去?潘石那句“不要怕,有我在!”經常縈繞在她耳邊,自己畢竟青春未老,答應母親的誓言還沒兌現,自己怎敢死去!想到這些,那雪總會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努力調動良好的心態,積極配合着醫生的治療。
那雪是幸運的,老天對她也是眷顧的。終於有一天,李院長和護士來到了病房告訴她,經過幾周的觀察治療,最終可以確認,她僅爲“非典疑似病例”,現在已經完全治癒了,日後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那雪聽着聽着,笑了,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李院長向那雪祝賀,並告訴那雪已經通知了潘石,明天一早就會過來接她出院。也許是經歷了這次“非典”的生死考驗,讓那雪成長了許多,內心強大了許多,她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和激動,而是多了一份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