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們自己 (第6/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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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登已經感應到杜阿又溜到地面上去了。雖然沒有刻意思索,但他還是感應到了她所在的方向,甚至連他們之間的距離也瞭然於胸。如果硬要禁錮思緒,那他肯定會覺得不舒服,因爲這些年來,這種感應已經融在他的潛意識之中,渾然一體,不可分離。在不知不覺間,他會在頭腦中搜集她的信息,至於動機緣由,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好像事情本應如此,隨着歲月增長,他便自然而然地具備了這個本領。
崔特的心靈感應能力也並沒有消失,但是他的能力漸漸都分配到了孩子們那邊。當然,這種轉變非常有益,但同時撫育者在家庭中的角色也變得越來越固定,越來越簡單。說好聽點,也可以說是越來越重要。而理者卻要複雜得多……想到此,奧登感到些許孤芳自賞的自得。
其實,家裏真正的難題還是杜阿。她總是那麼特立獨行,與其他情者迥然不同。這使崔特深受打擊,飽經困擾,也使他愈發口齒笨拙。對於此事,奧登也時常會感到困擾和懊惱,但他同時也深切地體會到杜阿所帶來的歡樂,她彷彿有無窮的魔力,給大家帶來數不清的樂趣。而這種天賦與她惹人煩惱的個性是一體兩面,不可分割。所以相對這種歡樂而言,她偶爾帶來的那些小小的麻煩,簡直就微不足道了。
或許杜阿獨立的性情也不是什麼怪事,事情或許本應如此。長老們對她還頗有興趣——一般而言,長老們只對理者有興趣。想到此,奧登不免有點自豪:他的家庭如此非凡,連情者都值得長老們另眼相看。
事情都一如所想,一如所料。當你深入地底,你會想到下面就是岩牀,果然,你觸摸到了岩牀。有時候他甚至可以想到,真到了逝去的那一天,逝去本身一定正是他心中所願。長老們就是這麼說的,對所有的理者,他們都這麼說。但是他們同時還說,逝去的確切時間並不能由他人告知,這個時間就在你自己心中,確切無誤。
“到時候你會告訴自己,”羅斯騰曾經這麼說——言語清晰,語氣耐心而細緻,這正是長老的口氣,好像是爲了能讓一個凡人聽懂,他們要費很大力氣,“告訴你自己爲什麼要逝去,然後你便會逝去,你的家庭也會隨你而去。”
那時,奧登回答:“我不敢說我一定會樂於逝去,尊敬的長老。我還有那麼多東西要學。”
“當然,親愛的小左。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當然會這麼想。”
奧登心想:“既然我永遠都覺得學無止境,那我怎麼會在某天想逝去呢?”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他確信那一天終將會到來,到時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