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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什麼小鬼,一般下在哪?”
“我想是酒裏,”青衫人聽奚平只問蟲不問驅魂香,以爲他沒聽明白,耐心地解釋道,“驅魂香本身有股輕微的酒味,蟲卵也很小,會被當成濁酒裏的沉渣——不過你應該只服過驅魂香,沒有誤食過蟲卵,否則二者疊加,早發作了。”
奚平吊在胸口的氣吁了出去:那就好,侯爺因爲他那不耽誤喫也不耽誤跑的“心疾”,在外面向來是滴酒不沾的。
“我哪知道,”他這才把注意力挪到“驅魂香”上,苦笑道,“我在醉流華里喝酒跟喘氣差不多,問我哪口氣喘得不……”
這時,濃霧密佈的林間響起號角般的“嗚嗚”聲,打斷了奚平的話。
“嘩啦”一聲,急雨落下,將濃稠欲滴的霧衝散了,好像有一隻手抹去了附在琉璃上的蒸汽。
奚平還沒來得及適應驟然清晰的視野,一雙眼先遭到了重擊——只見四個……“人”,抬着口棺材,不知剛從哪個墳頭裏爬出來。
其中一個抬棺人正是方纔那提燈人,他居然還算這一夥裏比較齊整的。其他三位中,有一個臉上沒有五官,只在慘白的面孔中間開了一條縫,一時判斷不出是眼還是嘴;有一個少了半個膀子,頭頸搖搖欲墜地戳在三角形的胸口上,像杆旗;還有一位缺了一大塊腦殼,凹進去的地方拿破布纏了,腦子上的血管將軟塌塌的布撞得一蹦一跳。
這抬棺的四位正與奚平面對面,相距不到百步!
奚平猝不及防直面了這些妖魔鬼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感覺自己活活折了十年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