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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誠響悄然睜開眼。
她記得這個張大郎,說話帶陵縣口音,那是她的鄉音。此人爲人仗義熱情,落到了這步田地,還是一天到晚瞎張羅,一路上幾乎要把身邊所有人都關照過來,像極了她那沒事就替人鹹喫蘿蔔淡操心的祖父。
她聽見他說話,又恍惚回到家沒破、人未亡的少年時。
但她沒吭聲,張大郎敲了幾次,沒人應,就自行走開了。
昭雪人將新信徒的屍體放在一處空地上,舉行了一個簡單的送葬儀式。
魏誠響聽見一個昭雪人挨個介紹道,這殉道的同伴是誰,姓甚名誰籍貫何處,在人世間有什麼遺恨、有什麼牽掛。然後令衆信徒跟着他,將死者遺恨與牽掛誦上兩三遍,跪下給屍體整理遺容,在屍體上灑了特殊的香水,口中說道:“你安心走,你的事我們記住了。”
那香味隨風飄來,魏誠響警惕地將袖子浸溼,捂住了口鼻。
她冷眼旁觀,見這些新信徒本來驚惶迷茫接近崩潰,但隨着一遍一遍誦讀別人的恩與怨,活人和死人之間似乎起了共振,他們漸漸像中了蠱似的,伴隨着香氣,融入到某種難以名狀的悲愴氛圍裏。
假如不是她知道南郊廠區大爆炸背後那瓶雪釀是哪來的,幾乎要跟着一起陷進去了。他們這些一輩子沒有名姓的人,誰能拒絕這種悲喜都有人唸誦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