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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無從冰冷的峽江水裏游過來,比平時更白了,溼淋淋的銀髮披散在身後,彷彿鍍着層月光,又像結了霜。
他整個人就像一尊活的銀月輪。
“有些人跨過蟬蛻關之後便自以爲是,不再修行,乃至於臨到最後還被私心撕扯,丟人現眼。”
支修飛快地說道:“懸無長老,我有一疑惑請教:你當年爲將晚秋紅斬草除根,不惜帶銀月輪下凡,險些把陶縣照成無人區,我看不出你對凡人有半點憐憫。現在卻準備爲所謂‘天下蒼生’以身殉道,將千年修行融入化外爐——你嗤之爲‘邪祟’之人的遺物。這不前後矛盾嗎?”
快醒醒!
懸無轉過與眼白順色的眼珠,終於正眼瞥了支修一眼。
支修倏地閉了嘴——懸無的眼神裏充滿了傲慢的憐憫。
“所以,在支將軍看來,我先前是‘禍國殃民’,之後又‘爲公赴義’,有失心瘋之嫌?”
支修:“晚輩不敢……”
“哈!難怪你劍練得再厲害也入不了流。”懸無以一種鄭重得奇異的語氣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只要大道昭昭,衆生自然各有去處,福禍自然有他們的命。我從始至終未曾偏離過大道半分,你卻要以凡俗視角妄加評判。自以爲的悲天憫人,與‘爲保鼠兔而殺虎狼,爲全蟻穴而毀堤壩’有什麼區別?庶子坐井觀天,揣着自己那一瓶底的道行與見識,也敢說‘正邪公私’,支修,你以爲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