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下地陵 (第9/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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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那馬尾巴!”老柳頭一指那邊敲碎的一塊瓷片,形似馬尾的一塊上面有一片燻灼的黑跡,“這尊煞神一定是有人用熱火燻了這隻馬尾巴,激起了邪神的怒火——”老柳頭的話音還沒落地,大着膽子勉強跟進來的張老娃急忙接着說:“俺那小孫子拿着油燈亂跑,差點燒着這匹馬。”老柳頭長吁一口氣,好似謎底已經揭開了。可我看他好像真相大白的表情,可是我卻一頭霧水,急切地等着他來解釋。就聽張老娃哭喪着臉繼續說:“早知道這東西不吉利就不拿了,那棺材裏的金臉罩也比這個值錢啊!”
“金臉罩?什麼金臉罩?”老柳頭突然很緊張地看着張老娃,使勁兒地搖動着張老娃的胳膊。我們都被他這個舉動嚇住了。
“那個面罩啊,黃的,還有點綠顏色,可破了,擱在那個石棺裏,石棺裏還有個人!”張老娃被老頭兒嚇住了,弄得結結巴巴說話很不流利。
“唉!”老柳頭恨恨地一跺腳,“那人的骨架是不是很大,胳膊腿都比平常人要長?”老頭兒的臉色一陣陣發青。張老娃快被老頭兒一雙大手捏得喘不上氣了,只能“嗚嗚”地點頭。
“小婁,拿一牀被子裹好這個神像,老娃,你趕緊帶我們去紅薯窖,再叫你家裏的趕緊去我家讓我家大孫子拿傢伙過來。”老柳頭說幹就幹,一連串的指令下得很是迅捷,我也不敢問,就由着老頭兒指揮。老頭兒邊指揮還邊嘟囔:“六丁六甲神將被毀,邪陰地氣出,恐怕龍印也鎮不住了,要趕緊!”
龍印?六丁六甲神將?我更是摸不着頭腦。老頭兒也是一言不發,走出門的時候還惡狠狠地回頭威脅了張老娃一句:“你娃要是這次壞了事,死十次都不足惜!”張老娃本來就哆嗦,這下嚇得更是面無人色。
一路上老柳頭嘴裏不停地說着,是真的,孃的腳,皇帝命,死多人,地脈,保駕臣之類的話,罵得瑣碎而難聽,張老娃也不敢多說,只是深一腳淺一腳在前面帶路。
豫中平原的初秋夜寒氣漸重,此刻已接近深夜,露水初萌,冷意頓生,我不由得抱緊了包着神像的包子形被子,空曠的四野,只有月下拉長的三個人影急匆匆地朝前趕着,旁邊的野地裏蟋蟀、油葫蘆賽着叫歡,還有老頭子憤怒而低沉的叫罵,好容易等老頭兒的憤怒平復一點,我纔敢小心翼翼地問:“爺爺,您爲什麼一見這個東西就這麼生氣啊?您到底在罵誰呢?”
老頭兒聽了這句話竟然陡地收住腳步拿了那杆兔子槍朝前面帶路的張老娃一比畫:“除了他還有誰,他爹膽子都夠大了,但是找了一輩子也沒找到,沒想到他小子更會惹事,兩三天的時間竟然擅動了六丁六甲困龍鎖,這下好了,等着百鬼夜行吧,等着這方圓幾十裏雞犬不寧吧!”老頭兒的哀嘆一聲緊似一聲。月光下,被兔子槍指着的張老娃是連回頭看我們一眼也不敢。
“六丁六甲困龍鎖?”這個好像聽老鍾他們上次唸叨過,說什麼戰國人頭祭塔是人爲的至寒極陰之地,但也不是全然無破解之法,好像是古道術書上說用什麼什麼鎮法祈福然後用什麼什麼龍鎖給封住至陰之氣,但我記得好像老鍾跟老苗兩個人當時都是順口提起來墓下的歷險時當笑話講的,根本就沒把這種事情當成一回事,就是茶餘飯後的一次八卦式消遣,可是老柳頭爲什麼這麼鄭重其事地提出來,而且表情相當的惶然?